“跟她上床需要什麼條件?”
“我聽說隻要有糧食和錢財就行,她不挑人的……”
百姓們的議論聲如潮水一般襲來。
周望有些著急的護著姬十娘:“夫人,咱們還是找輛馬車吧?”
“不用。”
姬十娘神色坦然。
在這男尊女卑的世界,身為有身份的後宅女子,出門就算不戴圍笠,也得坐馬車避開世人目光,不然就會被視為不貴重,不矜持。
女性身上的枷鎖太多。
她要試著破一破。
姬十娘下頜微抬,一步一步往前走。
周望見她執意要走路去找馬統領,隻得護在她的身側,驅趕圍觀的人群:“散了吧,都散了吧。”
有人嘲笑:“喲嗬,這不是咱們雲州城的叫花子嗎?什麼時候搖身一變,成了這淫婦身邊的一條狗了?”
“你還不知道嗎?那日這淫婦前腳送走裴將軍,後腳就把這乞丐迎上了床榻。”
“這淫婦還真是不挑食呀。”
“可惜了,侯爺那麼好的一個人,居然因為這淫婦變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侯爺宅心仁厚,每個月都要施粥贈糧,城裏幾乎所有叫花子都受過他的恩惠,沒想到這個臭要飯的睡了他夫人不說,還跟著到處丟人現眼。”
“啊呸,狗男女!”
“你再罵一句試試?!”
周望年輕氣盛,揮拳就往那人臉上揍。
罵他倒也無所謂。
反正他就是個低賤的乞丐,二十幾年一直都是被罵著長大的。
但夫人不同。
夫人金嬌玉貴,菩薩一般的人物,怎能任由這幫人詆毀辱罵?
周望實在忍不住,揮拳就要去打那聲音最大,言辭最惡劣的家夥。
這些時日他一有空就捧著那兩本冊子潛心苦練。
前幾次,每次練完,他都會出一身又臭又黏的汗液,隨著汗液一次次排出,身體的沉滯感消失,整個人舒泰輕快了不少。
這幾次倒是不出汗了。
但身體七筋八脈都很舒服,丹田內有暖暖的氣體在遊走。
他試著去感應和支配體內那股元氣。
可惜還沒悟到法門。
此時他憤怒之下攥緊拳頭,明顯的感到力氣比之前大了不少。
這一拳下去,他們總該閉嘴了吧?
周望心念急轉之間,拳頭快如閃電往那人麵門揍去。
那人嚇得愣在了原地:“啊……”
然而預想中的痛疼並沒有傳來。
姬十娘看似雲淡風輕的摁下了周望的拳頭:“不可生事!”
周望有點不可思議:“……”
姬十娘又道:“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咱們不要在意就行了。”
“可他們罵得也太難聽了。”
“想怎麼罵是別人的自由,就算你這一拳頭讓他閉嘴,也堵住不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姬十娘心態平和,看得很開。
她牽著周望的手往前走。
周望回過頭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把那人的長相深深記在心裏:齙牙嘴,吊梢眼,尖嘴猴腮,額頭上長了個黑瘊子……
他絕不會讓這個人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