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後頓住身形看向了傅璽,一個神色冰冷一個麵含笑意,互不相讓。
這是第一次傅璽做了皇帝之後當眾為難周太後。
根本不似從前那般乖順。
變了,一切都變了。
苑氏刺殺皇帝是不爭的事實,她豈能在文武百官麵前維護一個殺人凶手?
可就這麼順遂了傅璽的意,周太後心裏那股子憋屈勁又無處發泄,深吸口氣淡淡地問:“皇上還記得陸硯辭和陸硯深兩兄弟麼?”
傅璽挑眉:“朕願聞其詳。”
“陸硯辭頂著陸硯深的臉在京城招搖撞騙這麼久都無人發現,最終還是納蘭雲瓷發現,這事兒大家不覺得蹊蹺麼?”
周太後按住怒火,轉而對著傅璽柔聲勸:“皇上,哀家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立後之事還需慎重。”
“太後的意思是苑氏也極有可能不是苑氏,而是披著麵皮的旁人?”有大臣立即接話。
周太後立即點了點頭:“也不排除此種可能。”
“太後所言極是,納蘭縣主能當眾揭穿陸硯辭,必定是熟知醫術,再造一隻臉皮也不是不可能,微臣還聽說陸家入獄那天,納蘭縣主去了牢內狠狠折磨了苑氏,依照兩家的恩怨,這事兒也極有可能是栽贓嫁禍。”
“照這麼說,此事還要徹查到底。”
周太後同黨順著周太後的話開始將髒水潑在了納蘭雲瓷身上,極力替苑氏洗清冤屈。
看著形勢漸漸地偏向自己,周太後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掌權這麼多年,皇上跟她鬥,還嫩了點兒!
傅璽的麵色依舊鎮定自若,漫不經心地朝著京兆尹遞了個眼神。
京兆尹立即上前:“皇上,微臣抄了陸家時,苑氏的屋子裏擺放著大量的藥材還有瓶瓶罐罐,以及醫書,足以證明苑氏醫術高強,至於納蘭縣主能認出陸硯辭更不奇怪了,畢竟京城誰不知這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必定是陸硯辭有些熟悉的動作,語氣,字跡被縣主察覺,所以才會戳穿身份。”
看著京兆尹巧舌如簧,三兩句就給雲瓷摘清楚了,周太後看向京兆尹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皇上,隻憑猜測就判定縣主是幕後主使,實在是難以服眾。”京兆尹腿一哆嗦跪在地上,額前冷汗直冒。
傅璽笑了笑:“諸位覺得京兆尹所言如何?”
一時間兩派之爭吵起來。
大殿上猶如菜市場般熱鬧,傅璽默默聽著,也不著急打斷。
“夠了!”周太後聽著有些厭煩,大喝一聲,殿內瞬間安靜如雞,她看向了傅璽:“皇上,苑氏一族多年來衷心耿耿,你可別因為莫須有的猜忌,寒了其他忠臣的心。”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了八百裏加急文書。
傅璽抬手:“念!”
侍衛一愣當即掏出了文書,是去慕丞相在西北送來的,上麵清楚地寫著陸家這麼多年在西北的種種僭越行為,還有和蠻夷勾結的證據,其中一封書信上恰好就有苑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