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住了！”
“快拉進來，山洞馬上到了！”
乘警大聲吼道，和其他人一起奮力往後拉。
伴隨著“砰”的一聲，人終於被拉進了車廂，身體軟得像根麵條。
“你是瘋了還是傻！這個時候往外跳，不要命了嗎！”
乘警將那人拖回車廂。在這個入冬的季節，他的後背已是冷汗涔涔。
如果這出了問題，事故報告上絕對有他一份責任。
那些剛想要 的小混混聽到乘警的話，看著薛成遠，眼神中滿是恐懼與回避。
這家夥也太狠了吧，隻因一句威脅的話就把人給扔了出去。
這裏可是 高速行駛的地方，一點都不開玩笑的！
若不是他拽住了那人的腿，萬一掉下去摔到軌道旁邊滾下了山崖，至少也是重傷；運氣差一點就直接沒命了。
這正在通過山海關啊，這不是平地！
“同誌，醒醒！快醒醒！”
乘警不停地拍打他，晃動著。
但是沒用，這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估計是嚇壞了，把人抬到我負責的醫療室去躺著吧。”
幾人抬著那麻子臉的人跟著乘務員一起離開了。
此刻車廂裏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大家看薛成遠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好奇和畏懼。
現在都明白了，眼前這個人不容易對付。
沒人理會，倒顯得薛成遠更自在。
過了山海關，和四九城又不一樣了。
天氣愈發陰沉，雲低垂仿佛壓在頭頂上。
等到天完全黑透時，薛成遠突然感到一絲涼意飄落在臉頰。
他伸手一摸，雪花。
開始下雪了。
東北已開始下雪，這意味著今年的日子將會更加艱難。
把所有的窗戶關嚴，不然夜裏受不了寒風。
原先精神抖擻的青年現在也有幾分萎靡。
這時並不像現代那樣，車廂中有銷售煙酒、零食和雜誌的服務。
他們隻有隨身攜帶的一些書籍或紙牌用來解悶。
這個時代，就是在車廂裏看書。
捧著珍貴的紅色書籍認真研究，
或是談論他們抵達東北後的前景及如何更好地建設國家。
作為國家的主人翁，所有人都對國家充滿希望。
薛成遠裹緊外套，倚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深夜時分他找到了洗手間角落睡去。
在這裏休息實在是種折磨。
“同誌，別睡了，來一趟。”
薛成遠睜開眼，看了看身前的乘警，詢問道：“什麼事？”
“關於今天有人想跳車這件事，你也必須過去說說情況。”
“行，馬上來。”
薛成遠戴上帽子，緊緊裹上呢子大衣防止風侵，跟隨乘警一同前進。
“那人現在的狀態很差，下一站就得讓他下去。”
乘警一邊走一邊繼續：“那幫人說是你把他扔出窗外，你對此有何解釋？”
“的確是我扔出去的，但我隻是而已。”
薛成遠鎮定自若地說道：“那幾個人腰間別著刀上了車，搶我的衣服，還讓我讓座，不讓就要把我剁了。”
“我們都算是新時期的青年，看到這種事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再說，要是我不阻止，他們可能會傷害其他人呢？”
“我們大家也都看到了，剛才昏過去的那個人正是因為腰間別了刀才會變成那樣。”
“他受了好幾下重擊在要害部位，現在那兒腫得跟個鵝蛋一樣大，恐怕今後都很難用了。”
“鵝蛋？”
聽到這個形象的比喻，薛成遠也嚇了一跳。
乖乖，腫到鵝蛋那麼大的嗎？
這還了得！
火車駛過了山海關，等到天色放亮，之前那位臉上布滿麻子幾乎被打廢的家夥被帶了下去。至於其他幾人，仍然繼續他們的搗亂行為。但由於列車上的情況已經被廣播通報給沿途各站點的工作人員知曉，這些人在到達目的地後往往都被分配了最辛苦的工作。因為在火車上 ，所以到了下麵總會有人“教育”他們如何學會安分。
沿途火車不停地上人、下人，而薛成遠則選擇找了個角落，利用下半宿時間悄悄進入了自己的秘密空間中休整。清晨時分他再次出現，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醒來。這年頭的老式綠皮火車本來保溫性能就很差，再加上窗外大雪飄飛，冷風嗖嗖通過窗縫灌進車裏，連接車箱的過道也是到處漏風。人們不得不擠在一起，相互取暖，共同忍受著這一段旅途的寒冷。
“遼沈的同誌，該下車了！”經過近兩天兩夜顛簸，中途還出些狀況的情況下，這班火車終於從京師抵達遼沈的省城。“遼沈方向的同誌，請跟隨領路的人排隊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