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曾國藩還用聯姻的方式來鞏固自己事業的根基。其中最有名的是與他換過帖子的至交好友劉蓉、羅澤南、郭嵩燾等人,都與他結為了親家,從而在朋友的基礎上又加進了兒女親家的一層更堅固的關係。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如李元度、李鴻章等也都是曾國藩的生死之交,最後親上加親成了親家,有如一家。
擁有這些人才組成智囊團參謀其事,曾國藩最終成就自己的功業,他身邊的這些人能夠成為基幹力量是關鍵,他的合縱連橫之術才是其事業最終發展的保障。
曾國藩認為,一個人無論如何智慧超群,他總是有缺點的,而那些笨人也有自己的可取之處。尤其他認為自己屬於中等之才,或接近於笨人一類,因而更注意汲取他人之長,以補一己之短。在同自己的幕僚長期合作的過程中,每遇大事決斷不下,曾國藩就會以各種形式向大家征求意見,而幕僚們也經常向曾國藩投遞條陳,對一些問題提出自己的解決辦法。
比如,采納郭嵩燾的意見,設立水師,湘軍從此名聞天下,也受到清廷的重視。可以說是曾國藩初期成敗的關鍵。著名的湘潭大捷,與李元度、陳士傑的出謀劃策也分不開。
再如,鹹豐十年(1860年),正值湘軍與太平軍戰事的關鍵時刻,英法聯軍進逼北京,鹹豐帝令鮑超北上勤王。
這給曾國藩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鮑超是眼下戰場的主力,現在正是要命的節骨眼,如果他一旦北上,湘軍的戰鬥力會減少一半,恐怕再難與太平軍對峙,多年的成果可能都要毀於一旦,但如果不去又萬難找出借口:還有什麼事比勤王更重要呢?曾國藩讓幕僚們各抒己見,最後終於得出一個“按兵請旨,且勿稍動”的策略,躲過了一次危機。
還有,如采納容閎的意見,支持民族工業,派留學生出國,在後世留下了洋務派領袖的美譽。
上麵的例子無不證明,正是因為善於利用眾人的智慧才成就了曾國藩的成功大業。
當然,要建立強有力的關係網,有一個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你對別人有用、有價值,別人才會願意和你交往。
曾國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抵達權力巔峰的過程告訴我們,他的秘訣有兩點,一是善於建立各種關係,一是平時也不忽略加強自身各方麵的訓練和積累。
雖然說,如果沒有穆彰阿等人的提攜和引薦,曾國藩就是再有過人之才,他也不可能在十年之內連躍十級。但是,如果沒有曾國藩十年如一日地對自己的刻苦提高,也就不會有人來舉薦他;而且即使有很多人來舉薦他,效果也絕對不會這樣好。所以,機會隻屬於那些有準備的人。
我們在看重善於與人交際的同時,也應重視平時的刻苦積累和努力上進。要建立起一個優質的人才庫,僅有慧眼識人的才能是不夠的。作為一名領導者,他必須要有強烈的求才若渴的願望,並用虛心和誠心感動人才,這樣方能用人如器,讓藏龍騰飛,讓臥虎猛躍。在這一點上,曾國藩的做法是很值得借鑒的。
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用人有很大的學問,在曾國藩看來,用人是否得法,直接關乎事業的成敗。曾國藩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令人稱羨的成就,與他的用人治人之法是密不可分的。古人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關於識別人才、使用人才,曾國藩雖也主張不拘一格,然而,在曾國藩的眼裏,有這樣兩種人卻是不會被他重用的。
1.誇誇其談的人
曾國藩瞧不起那些誇誇其談的人。他說過:“長傲多言為凶德。”多言是傲的一種表現,人一驕傲必然會流於虛偽,難成大事;好議論他人、譏評時人同樣容易讓人生厭。一個人如果能做到“是非皎然於心而一言不發,勁氣常抱於胸而纖毫不露”,不怕成不了大事。
與人相處,一個人如果總是自以為是,時時都以自己為中心,處處爭強逞能,不給別人以表現和施展的機會,那麼別人很快就會對他產生反感。
誇誇其談的人,往往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話不多;與親人相處的時候,話也比較少;但當他與朋友在一起時,話就很多,如果有異性朋友在,話就更多,甚至於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到得意處,更是手舞足蹈。這樣的人最容易招致他人的厭惡。
在曾國藩所談的“處世禁忌四緘”中,第一條就談到不喜好誇誇其談,到處表現自己。曾國藩第二次做兩江總督時,李鴻裔來到他的幕府中,少年倜儻,不拘小節。曾國藩也特別鍾愛他,對他像兒子一樣看待。曾國藩的密室,平常也隻有李鴻裔可以隨便出入。當時曾國藩的幕僚中有“三聖七賢”十大儒,他們都是名極一時的宋學大家。曾國藩驚歎他們的名聲,把他們都招納了進來。然而隻是挨個的安排他們衣食住行等,並不給他們以實際的職位。
一天,曾國藩正在和李鴻裔在室中談話,正巧有客人來到。曾國藩出去迎見客人,留下李鴻裔自己在室中,李鴻裔翻看茶桌上的文本,無意中看到一首《不動心說》的詩,是某位老儒所寫。這位老儒,就是外人所說的十個聖賢中的一個。文後邊寫有這樣一段話:“使置吾於妙曼娥眉之側,問吾動好色之心否乎?曰不動。又使置吾於紅藍大頂之旁,問吾動高爵厚祿之心否乎?曰不動。”
李鴻裔看到這裏,忍不住拿起筆在上麵戲題道:“妙曼娥眉側,紅藍大頂旁,爾心都不動,隻想見中堂。”寫完,扔下筆就出去了。
曾國藩送走客人,回到書房,看到新題的文字,歎聲說:“一定是這個小子幹的。”就讓左右招呼李鴻裔,這時李鴻裔已經不在衙署中了。
曾國藩令人拿著令箭到處去找,最後在秦淮河上的花船中找到了他,帶了回來。曾國藩指著他所寫的問道:“是你幹的吧?”
李鴻裔隻好老實地回答:“是。”
曾國藩說:“這些人都是些欺世盜名之流,言行一定不能坦白如一,我也是知道的。然而他們所以能夠獲得豐厚的資本,正是靠的這個虛名。現在你一定要揭露它,使他失去了衣食的來源,那他對你的仇恨,豈能是平常言語之間的仇怨可比的,往往殺身滅族的大禍,就隱伏在這裏邊了。”
李鴻裔敬畏地接受了這番教誨,從這以後,也就慢慢地收斂了自己,不再敢大言放肆了。
2.輕薄的人
一個人最忌的就是輕薄浮淺,沒有內涵,幾番接觸之後,就會使人感到俗不可耐,甚至令人生厭。大凡有一定學識或修養的人,都能夠沉著穩健,謙謹坦蕩。
曾國藩對於輕薄有更深層次的理解,他說:
大凡人寡薄的品德,大約有三端最容易觸犯:聽到別人有惡德敗行,聽得娓娓不知疲倦,妒忌別人的功業和名聲,慶幸別人有災,高興別人得禍,這是薄德的一端;人受命於天,臣受命於君,兒子受命於父,這都是有一定之數的,但有些人不能接受命運的安排,身居卑位而想尊貴,日夜自我謀劃,將自己置在高明的地方,就像一塊金子,冶煉時自認為是莫邪、幹將一類的寶劍了,此是薄德的第二端;胸中苞蘊著社會上的清清濁濁、是是非非,但不明確去表示讚成或者反對,這本來是聖人哲人的良苦用心,如果要勉強去分什麼黑白,遇事就激動張揚,這是文士輕薄的習氣,娼伶風流的形態,我們這些人不體察就去效仿它,動不動就區別善惡,品評高下,使優秀的人不一定能加以勉勵,而低劣的人幾乎沒有立足之地,這是薄德的第三端。我現今老了,這三端還要加以防戒。
曾國藩在其人生經曆中,最反對那些幸災樂禍、狂傲自大、妄斷是非、自以為是的人,他是一個極富憐憫心的人,一些有功業名聲的人遭了災難,即使在戎馬倥傯自身難保的艱難歲月,他也絕不會對此無動於衷,而是盡量地給予接濟和照顧。
鹹豐年間,曾國藩駐守祁門,當時的形勢可謂險象環生,儲備極其困乏,這是他一生行軍中最苦難的時候。一天,他忽然想起安徽那一帶多有經學大師,遭受戰亂,顛沛流離,生死都不知道,於是派人四處詢問,生存的人給以書信,約他們來軍中的幕府相見,死去的人對其家小給予一定的撫恤,索取他們留下的文章保留。
至於輕薄的第二端,曾國藩特別地指出了其危害:驕傲是最可惡的一種德行,凡是擔任大官職的,都是在這個字上垮台的。指揮用兵的人,更應警惕驕傲和懶惰的習氣。在做人的道理上,也是驕、惰這兩個字誤事最多、最大。
至於妄斷是非的第三端,他曾這樣規勸有關人士:
“閣下昔年短處在尖語快論,機鋒四出,以是招謗取尤。今位望日隆,務須尊賢容眾,取長舍短,揚善於公庭,而規過於私室,庶幾人服其明而感其寬。”
也就是說,他主張精明必須與寬容結合,而且要以尊重別人為前提。為人、為官、治世、為政如能戒此三端,必當受益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