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理解嗎?”
他終於坐直身來,對著一臉鬱悶不滿的彤小鏡端正麵目,很正經的發問。
彤小鏡不知其真實目的,點頭,誠懇的點頭。
指指她側手邊的窗戶,陳安東撿起眼罩,淡然道:“上去撞一撞,或許能讓你的腦細胞活躍一點。”
言下之意:蠢貨!太蠢了!連被人擠過的腦袋都比你管用!彤小鏡頓了半分鍾,隨後便把這句話給參透透徹了!瞬氣氛難當,伸腳一記踹在他小腿肚上,難抑燥怒:“你說什麼呢?”
那嗓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剛好夠大夥兒都聽到。於是,整個機艙的眼睛齊刷刷往這頭掃過來,於是,陳安東這張被不少人所認識的臉理所當然的引起某些人的一下暗暗驚呼。於是,彤小鏡也就光榮的被幾雙女性的眼神給刺殺了。
所幸在飛行途中大家需要保持一定的道德準則,還不至於有非常瘋狂的粉絲衝上來要簽名,隻是剛剛從他們身邊走過提醒扣好安全帶的空姐,彤小鏡以為是個對明星之流的貨貨不屑一顧的姑娘,結果,五分鍾後,就在彤小鏡那一聲怒吼的五分鍾後,蹲在陳安東腳邊以異常溫柔甜美的微笑求合照,求簽名來了……
有一必有二,這一路她別想好好求解,他也別想好好休息。結局就是,彤小鏡被晾在一邊當人肉背景直到她厭煩倦怠到呼呼大睡,陳安東被各種求合照求簽名,直到停頓下來,聽到隔壁傳來低微呼嚕聲。
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多這麼多的好奇心呢?其實,好奇心的由來要怪那些專門製造神秘的人,不說就不說唄,不說還要放出個線索來吊著別人,當別人知道個皮毛開始感興趣的時候又不講了。就好像這一種對話。
“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真想知道?”
“廢話!”
沉吟,半秒後:“算了,我還是不說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手裏的半杯奶茶晾到半空要丟,想想,這可是錢買回來的,於是繞個彎又塞到嘴裏。
於是,神秘者繼續保持神秘,好奇心仍舊蠢蠢欲動。隻是,蟄伏中,不再隨意盤問。
突然眼前一亮,奶茶不喝了,朝身邊人手裏一塞,屁顛兒屁顛兒跑到路邊小販那裏,從口袋裏掏出倆硬幣,滿臉雲彩般的笑容。彤小鏡指著那看起來髒兮兮,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的綁在腳踏車上圓桶,對滿臉褶子的老人家伸出兩根手指頭:“我要兩個棉花糖,一個粉紅色,一個白色。”
回過頭來不計前嫌的朝陳安東道:“你要哪一個?”
陳安東萬分嫌棄的把她丟過來的奶茶整個丟到了垃圾桶,拿紙巾正在擦手,聞得她問,抬眼,掠過那輛製造棉花糖的腳踏車,眉微皺,低頭繼續擦手:“你自己吃吧。”
對於他的不識貨,她也不是不加計較。無所謂的聳肩,兩手撐著下巴簡直跟小學生一樣,一邊看慢慢雲彩編織成團,一邊和老人家隨便聊天。
不過三兩分鍾的時候,她手裏就多了兩朵雲。哎,左邊是粉紅色的,草莓味,右邊是白色的,原味。咬一口,其實味道並沒有差別,不過是顏色不同罷了,口感更說不上好,純粹是一位的甜,可她就是喜歡,就是喜歡能有什麼辦法。
異常滿足的左邊啃一口,右邊啃一口。她想,她現在的神色一定是比啃雞翅膀的時候都還要沉溺的。這是童年的味道!青春得連青春痘都不敢光顧的年紀的味道啊!
隨著走在邊上的男人卻覺得……幼稚,還有,丟人~~~
那麼大一個人,笑得跟個傻子似的,啃得那麼起勁,那都算了,超乎常人的詭異笑聲是怎麼來的?陳安東捏眉,半邊臉擋在掌心裏,時下是午後時分,對沒錯,當天午後。他們來的地方並不遠,上午三個小時就到了。時下正是午後,街上行人還不多,倘若再晚一點,譬如說傍晚時分之流,他真不知道是該去拿個帽子和口罩把她整張臉給擋起來呢,還是幹脆他去買雙絲襪,兩個人都遮起來算了。
“喂!”
“幹嘛?”吃得不亦樂乎,還剩下一個,有點兒舍不得的盯著粉紅色那一團,彤小鏡隨意敷衍一聲,眼都不帶瞄的。
“你不會是也想吃吧,沒門!這最後一個是我的!”
趕緊再舔一下,她笑,一臉得瑟。
陳安東無語:“被害妄想症。”
“你能不能別發出那種笑聲?這麼大個人,吃這些也不嫌幼稚,比路邊攤還髒。”
人一旦忍耐過,那要吐起槽來是非常犀利的。陳安東此下便是這一種。屬於,有口無心說出來,然而,世上有句話叫做“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彤小鏡立刻感覺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插進左邊往下三寸那塊兒,套用大家經常用的那句“被深深的傷害了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