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鬼,有沒有撞疼?”
就在彤小鏡擱自己小九九裏正反兩方猛烈辯論的時候,陳安東彎腰伸手捏她的筆尖兒,聲音柔得又是讓彤小鏡一身雞皮疙瘩。
很不習慣的錯開他的手,陳安東晾在半空的指覺空氣微涼,他有些尷尬的把手收回來,一抬眼,見陳老就站對麵望著他倆,低眼又見病床上依靠儀器維生的餘有欣。他臉孔板了起來:“誰讓你們來這兒的?”
咦?彤小鏡訝異他轉變速度之快,抬頭朝著他眼睛看過去,落到餘有欣身上,一些些不快漾開。她胸脯一挺,站到陳安東轉而看向陳老的視線前方,很不溫和的拍拍胸:“我!來看看綁匪怎麼了?”
陳安東移落在她眼底的眸子很深,帶著眸中說不出的情緒。那是嫌棄她說話惡毒還是,遺憾餘有欣綁架她不夠成功落得如此下場深表同情的眼神?過分!彤小鏡不知道自己是被“沉默”逼得爆發了呢還是剛剛喝了陳老的湯化身大力水手,不經大腦的伸手抓住陳安東三根手指,拽著就往外走。
邊走邊冰冷冷道:“去頂樓,我們好好談談!”
合著她聲音撞上的房門彈開來又闔了上去,陳老聳肩,有點兒替自己孫子幸災樂禍的笑兩聲,轉過身去,替有欣沾了沾棉簽塗在她唇上,拖了張椅子在她病床邊做了下來。
頂樓真不愧是頂樓,風也比其他地方大。彤小鏡拽著陳安東一路上來,站在欄杆前,她手一鬆,雙臂環胸靠在欄杆上看著毫無表情的陳安東,腦中驀然浮現《無間道》裏偉仔和華仔的那場經典對話。臉上一慫,衝勁兒去了一半,彤小鏡蔫兒蔫兒的把雙手放下,規矩的站直了身體。
耳邊就聽到風在“呼啦呼啦”的吹,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吹,把人頭發都給吹得跟個瘋婆子一樣。陳安東夠鎮靜,就這麼看著她,用他那種足夠殺滅所有真菌細菌的眼神。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彤小鏡有點兒扛不住了。
鬱悶到頭疼,頭疼到揉額頭:“陳安東你就不能有一次是主動的?”
每次都像她逼著他似的,多委屈呢?是要有多委屈呢?MD!她大人不記小人過,給個機會他坦白,難道還得跟小學老師一樣,她問一句他答一句麼?
她微惱,雙頰有些些紅色,太陽光一照,顯得整個人都有了許多生氣。陳安東凝著她,嘴角染了笑。卻仍舊是沒話可說。
惱,伸手去遮他光盯著她不說話的眼睛,她知道很多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會說話。但是!抱歉,她姐們看不懂眼神!
彤小鏡憋著口氣:“給你個機會選擇,是坦白從寬,還是自己從這兒跳下去!”
嘴角彎彎,陳安東去拉她的手:“你這是要我去死呢?”
“去死去死!”抽手轉身背對他,心裏堵得慌!煩得要命,彤小鏡跺腳嚷嚷,“趕緊去死!省得叫人不安心!”
驀然被人摟進懷裏,彤小鏡掙紮了一下,反而被抱得更緊。她嘴角上揚了一秒,立刻收起來,堅持冷著聲道:“幹嘛?討好啊?我跟你說,你不老老實實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鼻子裏哼哼兩聲加重語氣,強調聲勢。
陳安東靠在她肩上微微闔了下眼,歎出聲來:“是我不對,你想怎麼辦都可以。”
“那你說,”她轉過身來,兩手搭在他胳膊上,仰頭對上他待靜的眼,“你和鄭媛媛究竟怎麼回事,還有餘有欣,你是瞞著我一隻腳踏幾條船呢?”
她狡黠的眼迎著陽光,像有光點在其間跳躍一樣。陳安東搖頭,帶笑去捏她的鼻子,被她嗔叫著躲開。她眼一瞪,秀眉豎起來:“陳安東你這是想要造反呢?”
陳安東無語:“你明明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頭一昂,彤小鏡自由歪理:“當事人不承認錯誤怎麼能審判呢?這叫程序!”
“好好,”陳安東伸手去拉她,風這樣大,她站在那欄杆前麵叫人心神不定的。把她圈進懷裏,他道,“我說,統統告訴你。這樣滿意了嗎?”
帶審視的上下打量他:“真的?”
陳安東點頭:“真的。”
“哎~”甫料得到預想答案的人並未心滿意足,反而滿麵遺憾,陳安東有些摸不著她想法,微挑了眉等著她“哎”一聲後的下文。
果然,她伸出食指戳他的胸膛,十萬萬個不滿意道:“你早早的就這麼老實,我能難受那麼久?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作呢?嗯?”
煞有介事的加個尾音,她這是說的一點兒不帶心虛的。誰鬧不明白就擱那兒攪得個天翻地覆,把人都要急出心髒病來?一次一次的鬧失蹤,陳安東還沒慶幸自己這把年紀沒被她個小性子給折騰到缺胳膊少腿,她倒是反過來怪罪他來了!
敷衍的點頭附和,他拉著她往樓下走。天台上風太大,才好一點兒的身體,要受了風寒可又要叫人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