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東開始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根本就沒喝醉,伺機報複來著。
洗完澡出來,她已經趴在床上呈大字狀,睡得像隻死豬一樣。陳安東長籲口氣,早知道,他就不用耍陰招掉包馬爺爺的偵查資料,讓馬丁來收拾這爛攤子行了。簡直受罪。
坐在床沿邊把她翻過身來,伸手去解她的扣子給她換睡衣,總不能這麼臭就鑽床上睡吧。閉著眼睛邊解扣子,陳安東又想起來,要是讓馬丁來,這解扣子的事兒就得馬丁幹了。馬丁哪能呢?他有他這麼正人君子?解扣子會閉眼睛?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這一趟還真是非來不可。
一邊開著小差一邊幹活,注定要出問題,估摸著最後一顆扣子了,陳安東這腦子裏一不利索,手指尖觸到一片光滑柔膩,頓時觸電似的從手指尖一直衝到腦門上,冒出一身汗。他忙不迭從床上彈起來,一把年紀的人,居然跟個沒見過世麵似的手都抖了。
彎腰隨便拉了薄被給她蓋上,轉身趕緊往洗手間找涼水去。
而這邊,睡了一覺的彤小鏡被窗戶口吹進來的涼風鬧醒了,鼻子尖裏立時聞到一股子的酒氣味兒,喉嚨口又幹又渴,捧著發脹的腦袋喝了床頭邊放著的清水,爬起來往洗手間去,打算衝一衝滿身臭味。
這一推洗手間,她眯著眼睛也沒瞧清楚裏麵咋樣,就覺得,怎麼這麼多吵,嘩啦啦的水聲,還以為自己早上沒關水喉。眯著眼摸索著往淋浴間爬,一拉簾子,見到一個濕淋淋一絲不掛的裸男!彤小鏡眼睛驀然瞪大,大叫的跑了出去。
陳安東傻眼,回過神來趕緊抓過浴袍披上追了出去。
連滾帶爬從洗手間逃出來,彤小鏡到底酒還沒醒透,居然把陽台當房門口,一個勁兒往外衝。異常勇猛的爬到陽台上的鐵欄杆上,搖搖晃晃半掛在上頭,披散的長發被夜晚的風吹成一團潑墨的亂。陳安東從裏頭追出來一看,差點嚇跳了半格心髒,他瞪著眼喝道:“你給我下來!”
彤小鏡頭很痛,眼睛花花的看不清楚麵前誰,隻知道,是個裸男!就啥都沒穿就披個浴袍的裸男!
她晃著腦袋,堅決不同意:“不下!”
“你試試!”陳安東急著心率加快,夜晚風有些大,她喝得爛醉連個輕重也不知道。就一隻手搭在欄杆上支撐著,還不時手舞足蹈的朝他亂揮,表示反抗。一不當心就要掉下去。
陳安東才洗了澡,身上又是一層汗,他一邊和她說這話一邊慢慢移步,朝她過去。
彤小鏡眯著眼睛半弓著身,頭不住的往地上點,鼻音重重道:“我是不會屈服於惡勢力的!我是不會被惡勢力撲倒的!”
說時,兩手握拳,有節奏的在頭頂上揮舞。
“好,你不屈服,不被撲倒……”還有兩步距離,陳安東驀然出手抓住她的肩膀的往後一拉,頓心中重石猛的落下。
那吵鬧的人兒已經撲倒在了他胸膛上。
陳安東向上半仰身,歎氣看她:“被你撲倒行了吧?”
“好!”伏在他身上的人一臉認真,鼓著腮幫子摸他的臉,乖乖點頭答應。
“真是……”陳安東發出一聲感歎,才吐出兩個字,唇上溫熱,輾轉吮吸。他瞪大眼盯著麵前放大的小腦袋,一時怔忪。那人已堅持不懈的從他的唇吻到他的脖子,再往下……
陳安東忙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箍住她雙手,阻止她亂動。眸光暗暗,洶湧異常。他啞著嗓子低問:“彤小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撲倒!撲倒!”
身下的人像是吃了什麼不良藥物,一個勁兒掙紮反抗,誓要將陳安東反過來壓在身下。眯著眼睛聲音洪亮。果然,酒是好東西。照著以往,她可是口口聲聲非有“船票”不開“船”的。
陳安東沉默不語,望著她的一雙似暗礁之海,未見漣漪一分,實則洶湧澎湃。火山爆發什麼的,早在海底裏炸開了鍋。
他咬咬牙,再靠近她,空出一隻手箍住她的下顎,叫她認真看清楚他是誰。他力氣太大,彤小鏡下巴上酸疼,睜了睜眼又閉上,嗚咽咽閉著眼睛哼唧:“疼~”
“疼?”陳安東緩下臉色,好言低聲在她耳邊道,“那還要不要撲倒?”
她微闔的眼皮動了動,終於睜開眼,一雙含了眼淚的眸子清清楚楚對著他深深的視線。一瞬間的思維清晰,指尖觸及他的眼睫,她猶猶疑疑道:“陳安東?”
陳安東臉上露出日暖月滿的笑,傾身啄吻在她唇上:“我的小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