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察狀似無辜地攤手聳肩:“我真聽見停車場的人說她能開車進去卻不開,不知在擺什麼譜。你看她這麼年輕,要不是哪個高官之後,她能開著車進入會議中心嗎?就咱們前頭鍾木蘭首席大法官剛到,也是沒開車讓會議中心的車送進來的。她以為她是大法官閣下?”
咩?鍾老太太也拒絕開車進入會議中心?白選眼眉抽動,總算了解方才那位地勤人員神色那般古怪的真正原因。她似無意地瞥了眼這名叫裏察的青年,在心裏笑了笑。
“咱們最瞧不起的就是仗著家族萌庇進國家資探總隊混分漲功勳的人。方才兄弟也看了你的身手,不錯嘛。看樣子你不是那種無能之輩,今天這事是誤會。”陰陽頭青年狠狠瞪了裏察兩眼,話風一轉又說道,“隻是你出手是不是太狠了點?暴熊還活著嗎?”
“當然。以他的身體素質,再被我踩兩腳也沒事。”白選淡淡地說,“你們一群老大爺們兒,戲弄女孩子是不是覺得特有成就感?現在還想揍回來?”
一句話說得還想找幾句便宜的陰陽頭青年不再吭聲,話說剛才那事似乎真過份了點。人家不管出身如何,總是個女孩子,怎麼就迷了心竅想讓她難堪呢?
這些年輕人也就是群被寵壞了的孩子,要說有多壞還真未必。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容雲暖見事態有和緩的跡象,再者也確實猜到白選不打算把事情鬧大的心思。她站出來打圓場:“孔旗,你們剛才實在太不像話。暴熊幾個被這位小姐揍了,那是自找。你們還真打算找回場子?也不嫌丟人!?這事歸根結底就是你們不對!”
在場不少人向容雲暖打招呼,名叫孔旗的陰陽頭青年不再遲疑,爽快地對白選說:“容姐說的在理。對不住啊,哥幾個給你賠不是。”丟的場子,以後有機會再找回來。但是現在,孔旗不能不給容雲暖麵子。
白選看了容雲暖兩眼,心裏有點底。她知道此時應該就坡下驢,為免以後自己的工作難以開展,她也要和同事搞好關係。對容雲暖友善地笑了笑,白選剛要開口說話,卻聽一聲又一聲高亢的呼聲從禮賓登記台裏麵傳出。那名登記員一路叫嚷著“白少尉白選少尉”,從突然變得有些慌亂的人群中擠進來。
他滿臉笑容,雙手托著白選的證件和號牌,用熱情得近乎諂媚的語氣說:“白選少尉,真是對不起,剛才因為太過驚訝,耽誤了您寶貴的時間。您的食宿都在鑽石區六棟三樓A座,那兒環境極為幽雅,是僅次於玉級的高檔住宿區。對了,您可以攜帶自己的車輛入駐會議中心。如果您需要,我們會為您提供引路服務,方便您迅速找到住處。”
鑽石區?一些領了號牌的人哪怕已經知道了自己被安排在哪兒,還是下意識再瞧了瞧號牌。不少人瞪著上麵的“青銅”字眼,再挖挖耳朵,不敢置信地看向白選。些許騷動過後,忽然有許多人帶著行李大步流星離開。看那架勢,竟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的意思。
白選因感知皮皮驟然不安的情緒沉默了良久,她在思考為什麼皮皮會提醒自己對麵這人有惡意。直到這名登記員臉上燦爛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僵硬,托著證件和號牌的手向上舉了舉,白選才回過神來。“請問你尊姓大名?”她忽然輕聲問。
白選遲遲不接證件和號牌,登記員的笑意有些許凝滯。他的眼睛仍然好似放著光,定定盯在白選臉上,可他無法看清白選被墨鏡遮住的表情。他仍然覺得遍體生寒,不安地猜測對方是否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但不管任務是否完成,他做完這一單,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回到資探總局的辦公室裏喝茶看報紙。
“不敢讓您動問,鄙人羅伯特?朱。”登記員笑得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絲毫不掩飾自己喜悅的心情。不少人覺得他的笑容實在太刺眼,紛紛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