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選打開晶波防禦罩,小心翼翼地靠近貌似疼得死去活來的女修士。就著月色,她看見此人穿著極其影響行動的長裙,還是隻會在前世古裝影視劇中出現的那種。一頭烏黑長發不知以前梳著什麼發式,總之現在是鬟散鬢亂,好似沒整理清楚的大團毛線纏在一起。
皮皮七扭八扭在白選左手手背站起身,光芒微閃,它直接糊在了女修士手中死死捏著的一個白玉葫蘆上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小巧玲瓏的白玉葫蘆從還略有些瑩亮光澤迅速變得黯淡枯黃。
在地上打滾的女修忽然坐起身,低下頭直勾勾地盯著發黃的白玉葫蘆。她看不見皮皮,所以隻能不知所措地捧著葫蘆翻來覆去地摩娑,帶著哭腔一個徑地叫“小玉”。
果然在裝,剛才那撕心扯肺的哭叫聲,白選聽著都滲得慌。不過她心裏有底,也許被破魔閃電劈中的一刹那確實會有生不如死之感,但一名修士,絕對能在三五秒鍾內從疼痛中清醒過來。
白璧無瑕早就說過,白選目前的破魔閃電對付修士還是有點勉強。修士們馭使各種兵刃或者使用諸般法器,基本上都靠神識驅動。他們一般都會修行淬煉神識之法,以求不斷加強與兵刃和法器的聯係,從而將它們驅使得越來越如臂使指。
皮皮很快就吃飽喝足,居然大度地放過了這名女修士。它瞬時回到白選左手手背,連連向她渡去溫熱靈氣。
這股靈氣給白選溫潤平和、清新恬淡之感,讓她很是舒服。破魔閃電得到這股靈氣的滋養,也愜意地抻了抻身體,竟然直接暴漲了近乎四分之一的體形。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呐!白選眼睛發亮,同時開啟左右雙眼異能。她的目光從女修士頭上、宮裝長裙上一一掃過,卻失望地發現,此人居然隻剩下那麼一個葫蘆,傳說中“掏掏不絕”的法器竟然蹤影不見。
這樣說,大浩劫後時代的修士很窮很窮,是真的囉?白選也有點泄氣,感覺前世那些都市修仙文真是坑那啥啊。“喂,你還要坐到什麼時候?”她不耐煩地問。
還在痛心疾首喊“小玉”的女修士倏地抬頭,恰有一縷月光灑在她身上,白選看見了一張美豔嬌好宛然濃墨重彩金碧山水畫的臉蛋兒。
隻見她膚白如凝脂,墨染遠山眉,黑白分明的杏核大眼,挺翹鼻梁之下是殷紅欲滴的柔嫩小嘴。這女修眉心處還有幾道斜斜向上、直入兩側雲鬢的紫色紋絡,充滿玄奧難解的意味。真是個轉眸即有情、不語亦勾魂的大美人!
白選在心裏嘖嘖稱歎。可惜,這位大美人一站起身,白某人立刻囧了。如此美豔的臉蛋卻配了個小蘿莉的平板身材?為毛不是凹凸有致、讓男人看一眼就噴鼻血的魔鬼身段?實在是太違和了!乃修煉的是天山童姥功麼?
察覺到白選的忍俊不禁,女修士眼裏飛掠過羞惱,惡狠狠地大吼:“你還看!看什麼看?!”
低低笑了兩聲,白選瞧這位一身紫紅色的長裙,給她幾分熟悉之感。思及這名女修在有能力傷人時也並沒有傷人之意,看了眼窗外,白選心平氣和地說:“你還不走?”
女修錯愕地瞪著白選,半響才狐疑相問:“你放我走?”她所有的法器都沒了,連本命法器小玉也受了重創。而麵前這名頂著“烏龜殼”的異能者,卻有讓自己瞬間失去行動能力的可怕招數。即便那隻是短短的幾秒鍾,也夠人家把自己捅個透心涼。
識時務者為俊傑,女修從來不是逞強鬥狠的性子。她信奉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人還活著,總有辦法逃離,不必逞一時意氣。
既然對方不知什麼原因竟然肯放了自己,女修當然也不會客氣。她幹脆利落地給白選行了個萬福禮,正色道:“我們修士重因果,今天你放了我,來日我必有厚報!”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等等!”白選出聲叫人,笑容滿麵地說,“我們姐弟倆睡得好覺,偏偏被你給吵醒。你是不是該賠償個精神損失?”
“你要什麼?”女修警惕地看著白選,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白玉葫蘆上,趕緊搖頭,“不行!小玉是我家傳寶物,也是我性命交修的本命法器。這個不能給你。”她趕緊手掐一訣,白玉葫蘆閃了兩閃,沒入丹田之中。
那怎麼辦?皮皮點名就要那個,還費了半天勁告訴白選,它沒吞噬掉白玉葫蘆的本源靈氣,就是為了等葫蘆重新滋生出靈氣再給它吃。
“沒了它你會死?”白選皺眉問道。
“對啊對啊!”女修一個勁點頭。隻是白選不大信她,她方才還假裝疼痛在地上亂滾來著,現在未必說了實話。
“你死了它還會有用。”白選飛快地說。
女修立時閉嘴,憤恨地盯著白選,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我死之前,一定會毀了它。”
“那你準備拿什麼東西賠給我?”白選怒了,“你半夜摸來想打劫,看在你沒有傷人之意上,我不想把你怎麼著。這要是換了旁人,早就殺了你去請功。你是不是想被關進禁靈大獄?聽說那兒關的全是修士,你也可以去嚐個味道。另外血玉監獄也不錯,還有十幾個修士活著。”
“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放過我,難道真的安了好心?”女修不甘示弱,冷笑著說,“你們天舟和修士盟有‘生意往來’的人多著呢,小姑娘,你敢說你沒有私心?”
我去!白選氣極反笑。她不是迫不得已不殺人,傷人也有分寸。遲大說過黑潮大獄鬼蜮伎倆多,所以她不想惹事。現在倒好,難得發個善心放過這名女修,對方反而質疑自己是否有私心。
行啊!既然你這麼說,就別怪咱不客氣。白選不多話,左手一指,皮皮直接撲向女修的丹田。女修雖不明所以,但也知道白選肯定使了什麼異能。她隻覺丹田有如刀割般劇痛,剩餘不多的些許靈氣嘩啦啦向外飛速流逝,竟似有什麼東西貼著她的丹田在使勁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