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盜聖曾經說過,要光是被騙點銀子也就算了,那種秘密組織,進去之後就出不來啦。
白選蒙著腦瓜一想,自己放貸給沈三多收購初陽公會,要是接了鬼字營這鬼裏鬼氣的不知所謂的玩意兒,說不定那幾十萬塊就打了水漂。
光是被騙點銀子還真就算了,她要發財其實容易。可是這種秘密組織,肯定好進不好出。更何況她還是當頭兒,以後要鬧出什麼事體,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沈三多!好你個小三兒!小姑奶奶這幾年對你可真的不薄呐,你就這樣來坑偶?!白選越想越生氣,真是惡向膽邊生,恨不得立時操家夥把小三兒給劈成十七八九塊。
正這時,老池又緩緩說道:“如果你實在不想接管,還有一個辦法。風流鬼的兒子今年已經八歲了,你肯暫時替這孩子守著鬼字營嗎?不需要多長時間,四年,隻要四年!”
白選終於氣得笑了,他嘀的,這才是沈三多的真正目的嗎?坑了小姑奶奶的銀子不夠,還要讓咱給你當保姆?我白小乖臉上寫著十世善人不成?
“他又沒死,他兒子的親媽應該也活得挺滋潤。幹嘛要我替他看孩子?”白選陰沉著臉說,抓過身邊寒光灼灼的軍刺嗖地插進地裏。她算是想通了,沈三多的兒子八成就是遲咫大小姐生的。讓她給遲大小姐當保姆,她腦子鏽了還是進水發黴了?
“那孩子生下來起就沒見過親媽的麵,風流鬼用了一身的修為才換來孩子的下落。小乖,你這麼聰明,怎麼沒看出來他這是在托孤!?”老池隱在夜色中的臉上滿是悲傷,另外三人也輕聲歎息。他接著說,“風流鬼受了極重的傷,要不是他自己就是個出色的藥劑師,哪裏挨得了這麼多年?這世上,他最信任的人是你,所以才把兒子交給你!”
白選嘴裏發苦,心一揪一揪地疼。她喃喃道:“不是老鬼嗎?”沈三多最信任的人不應該是他最尊敬的老大嗎?托孤?托孤!真他嘀的沉重。她根本就不知道沈三多的傷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是你!好吧,其實他還說了,就算你不願意接管鬼字營也沒什麼,隻要你幫他把兒子養到能自力更生了,他就感激不盡。那孩子我見過,一看就知道是風流鬼的種。在孤兒院雖然吃了不少苦頭,但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老池眼神閃爍,透著點心虛。
可惜白選已陷入糾結之中,沒注意到老池的異樣情緒。她問道:“小三兒現在在哪裏?為什麼我打不通他的電話?”直覺這個問題很重要。
“他……”老池猶豫了片刻,終於回答,“他現在應該和征程的人在一起。”
眨巴了兩下眼睛,白選驀然暴怒:“他是豬啊?被遲大小姐利用得那麼慘,還上趕著去幹什麼?他現在和個廢物沒兩樣,去了能起什麼作用?這個沒腦子的蠢貨!”
一直安靜坐著的人裏,瘦猴終於忍不住說:“沈大哥是想,”他忽然哽咽起來,“想死在他心愛的女人身邊。”
“什麼?”白選宛若被重重揍了一拳,她慘白著臉,不敢置信地說,“我走的時候他看上去還好好的,怎麼可能……不對!修士盟這次有大動作,小三兒是因為這件事才會送命,並不是他自身的傷!”
“肯定要發生驚天動地,勢必波及許多人的大事。否則,他不會暴露你們來把我弄出刀鋒。他知道的,我肯定會很生氣。”白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個混蛋,他為什麼自己不說?為什麼直到我走,他半個字都沒有提及?他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小乖,你真的把他當過朋友嗎?他以朋友的身份對你的幫助,你接受過多少?”老池帶著不悅說道,“你對他有很深的戒心。不,這個世界上,不曾讓你產生戒備心理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吧?就說我們,在你心裏,我們又是什麼人?我們四個,家累什麼的都是假的,隨時可以走。但是剩下的那些人,你知道你殺了蔣會長,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飯碗丟了是小事,很有可能會禍及家人!”
“我應該為你們的人生負責?”白選冷漠地說,“誰又對我的人生負責?老池,你這種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但是真正的領袖,必須要有擔當!如果不能肩負起眾多同伴、下屬的未來,誰會跟隨你服從你擁戴你?”老池反駁,“你既然是我們幾個人的頭領,壓在你肩上的擔子就必然包括了這些。哪怕隻是人數很少的隊伍,你也應該要有正確的態度,而不是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任性行事。”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當領袖。”白選鬱悶地說,“若非老談也是鬼字營的人,他會把鐵木分部的大部分權力交給我?”原來所謂的青眼有加仍然是假的。
“這世上有很多情非得已的事,可在其位就應該謀其事。你願意擔負起責任來,你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兄弟們的事。投之以桃,才會報之以李。你沒有真心待人,又怎麼能要求旁人真心待你?”老池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些。女人就是女人,疑神疑鬼,小家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