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選搖頭:“我想,我還是應該回到人群裏麵去。”她意興闌珊地歎了口氣,喃喃道,“猛獁要是沒事,早就應該來找我了。”她怕觸景傷情,也許暫時離開是不錯的選擇。再說了,要找遲家的麻煩,傻待在荒原可不行。
沈三多離開遲家眾人之前,正好聽見有人向遲咫報告猛獁已死。所以他欲言又止,實在不願意再激怒白選,急忙說:“我也有東西要拿。既然你不願意再住下去,我自然也要陪著你走。至於去哪兒,咱們再商量。”
“好。”白選眼巴巴地目送沈三多轉身,吸了吸鼻子。如果猛獁還活著,沈三多一定會告訴自己。他剛才的表情也有幾分黯淡。
深深呼吸,白選仰起臉,把淚意壓下去。軟弱沒有用,哭泣沒有用,血債要用血來償!
她前世是個小老百姓,重生以後也不過擁有了些許小能力。可是能力的強弱並不等同於血性的濃淡,有些人空有強悍武力,卻是懦夫;有些人手無縛雞之力,卻敢和拿槍的歹徒拚命。
她白選的前世隻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尚且敢拿手機當板磚砸飛車黨,今生好歹還有皮皮和異能傍身,怎麼就不敢帶兩把刀子去討血債!?法律既然綁不住別人,也休想綁住她。
少頃,沈三多同樣背著包出來,他拎起地上的大背包,低聲說:“走吧。”
白選抬頭看他,目光著重關注他背後那柄探出腦袋的大槍和腰上的軍刺。她似笑非笑地問:“你這是準備打獵還是殺人?”
沈三多想去摸白選的頭發,卻被她偏頭躲開。見小丫頭氣鼓鼓地瞪自己,他失笑道:“打獵殺人都可以。”
“你可別對我開槍哦,我後腦勺長著眼睛。”白選一本正經地說,指了指自己的頭。
就知道這丫頭的疑心未去,也難怪。沈三多歎氣:“那好,你就用後腦勺的眼睛好好盯著我。”
白選嘻嘻笑了笑。二人不再多言,離開了這處秘密據點,一路向曾經的來路而去,目的當然是要與回返的征程公會碰麵。
“你怎麼能確定他們會往這條路回來?”沈三多好奇地問,“也許他們已經從別的路走了。”
“真笨!”白選毫不客氣地鄙視他,“我來的時候看見他們紮了營,還把好多死了的野物堆在營地外麵。並且,他們在……”她頓了頓,小臉黑如鍋底,“在猛獁弄出的裂縫上麵遮上草皮作偽裝。這很顯然,他們打著一邊休息養傷,一邊守株待兔等野物上鉤的主意。”
沈三多摸摸鼻子。那會兒他傷得不輕,把追蹤白選的懸浮車引開之後就立即回到據點養傷,根本就不知道後來的事兒。被小丫頭片子罵,還真是他人生當中極難得的體驗。見白選邁著小短腿走得飛快,他好心建議:“既然這樣,他們不會很快就離開,你不要急。”
“我怎麼不急?”白選咬著後槽牙笑,“我得在他們的回路弄點手腳,需要不少時間。”
兩個人正趕著路,地麵漸有震動,隱約有沉悶咚咚聲由遠處傳來。白選扯著沈三多的衣襟,小手一用力就竄到他肩上,站得平平穩穩手搭涼篷眺望。
沈三多怕白選摔下來,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的小腿。觸手所及,他發現小丫頭被長褲遮住的小腿兒瘦得可以。
“老天!”白選借用皮皮的能力將遠處被沙塵遮住了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不禁驚呼。
“怎麼了怎麼了?”沈三多一迭聲地問,他隻能瞧見天邊灰蒙蒙的,知道這是有大群野物經過時揚起的草灰。
“快走快走!”白選幹脆一屁股坐在沈三多肩上,小腿亂踢蹬,指著另一個方向,“怕不得有兩百頭象衝過來了。”
沈三多一聽,也顧不上去想怎麼回事,趕緊按照白選的指示,駝著小姑奶奶拔腿狂奔。二人跑了沒多久,就被如重鼓不斷錘打大地的劇烈震動給掀翻在地。
白選從草叢裏探出腦袋,卻見一群大山小山也似的象高高揚著長鼻,邁動沉重的步伐跑步前進。這般情景,在荒原都混了不短時間的兩個人從來沒見識過。什麼時候象群也會如此急切地狂奔了?還是如此之多的象,沒有集合十幾個族群絕對達不到如此規模。
瞧著象群消失的方向,白選幸災樂禍地說:“征程的人肯定不會放棄被他們殺死的象獸屍體,這下惹大麻煩了。剛才那群象裏,光象荒獸就有五頭,變異象獸至少三十頭,其餘的象也是年輕力壯的成年象。哼哼,老實頭發起怒來比一般人更可怕呢!”
越想越開心,白選哈哈大笑。沈三多擰著眉,卻不是擔心遲咫的安危,而是在想,就連自己也沒能看出象群裏荒獸和變異獸的數目,小丫頭的眼力就真的好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