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坐立不安的人們,淡然道:“這是一位老英雄老軍人老戰士為她的國度能做出的最後一分貢獻!”
很好,事情已經明了。鍾木蘭大法官手裏早就拿著一份可以在沒有任何繼承者的時候,處置慈心孤兒院的遺囑。剛才什麼平均分配繼承權,根本就是她老人家故意鬧出的事體。可以想象,如果人們真的相信了這份判決,一定會在真正的判決書下達之時鬧個目瞪口呆、措手不及。
沉寂片刻,鳶尾花家族那方律師要求發言。被準許之後,這名律師提出異議,黑十八死於大巴著火,該如何確認麵前這名兒童就是死而複生的黑十八?
花家的人臉色便有些難看,鳶尾花家族此時的質疑不無道理。他們提出此異議,其內中原由花家這方也很清楚。黑十八畢竟是花家的人,他掌握了孤兒院,不就等於花家掌握了?這和把慈心孤兒院直接判決給花家看管有什麼區別?
如果能否定黑十八的身份,就必須執行丁院長留給鍾木蘭大法官的遺囑。慈心孤兒院被解散,所有財產拍賣,總比被花家奪走要好。大家都得不到,這才公平嘛。
花家的律師當然不肯,被允許發言之後,拿出那份DNA證明,證實花斷城與黑十八的父子關係,並且提交了花斷城送黑十八進入慈心孤兒院時的文字以及視頻資料。
但鳶尾花家族的律師振振有詞反駁,現在需要確認的是站在這裏的兒童是不是黑十八,而不是父子關係。六年前的那名幼兒與現在法庭之上的兒童是否是同一個人,此時無從證明。除非能馬上再度進行親子鑒定,確認法庭之上的兒童與花斷城之間的血緣關係,才能由一係列證據推論出黑十八的真假。
說來說去,黑十八死而複生太過蹊蹺,這是個大大的疑點。人們聽著雙方的辯論,不禁油然生出眼前這名兒童會不會是花家找來的替身這一想法。
鍾木蘭大法官在雙方辯論告一段落之後,興致勃勃地問黑十八:“小家夥,你是怎麼死而複生的?”人們一聽,得了,大法官此言分明已經判斷出了黑十八的真假,還爭個什麼勁兒?
黑十八早就想發言。無奈那兩邊的律師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激烈又急促。他想開口說話,又記著先前被驅逐出去的人,實在不想再挨上頭那老太太的罵。反正他心裏有譜,也不急,便在一旁看起了戲。
黑十八仰頭說道:“來自非人協會妖怪事務局、目前在元家負責保護元啟森先生的桃夭先生,是他救了我。”
鍾木蘭大法官半天沒言語,法庭內也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於是,突然響起的慵懶笑聲就顯得殊為響亮且可惡。
黑十八循聲而望,卻見華麗麗的桃夭慢慢在法庭中顯形。他手裏還抱著一個身量瘦小的年幼男童。
桃夭笑得見牙不見眼,對鍾木蘭大法官揮了揮手,笑嘻嘻地打招呼:“小蘭蘭,好久不見。你有沒有為難可愛滴小十八同學?”
桃夭抱著的男童一副“我不認識他”的表情,對鍾木蘭大法官抱歉地說:“大法官閣下,他就是這個德性,請您不要生氣。”
鍾木蘭大法官嗬嗬直笑,說道:“我認識他超過四十年,比你清楚他的臭德性。但是小家夥,你怎麼能跟著他冒然外出?”
座席之上的人們一陣騷動。假如沒有猜錯,這名隨著桃夭一並出現的男童就是大名鼎鼎的超級天才幼兒元啟森。
元啟森摸了摸光腦門,不好意思地說:“他說服了我,所以我出來見見陽光。”他的目光落在黑十八身上。
黑十八轉過身,仔細地打量元啟森,見他對自己微笑,不禁也咧開了嘴笑起來。不知為何,二人忽然同時扭頭,看向了那個坐得端端正正、戴著王冠的漂亮男童。
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後來有人說,這是宿命。在他們尚年幼時,就不期而遇。天舟的風雲變幻,早在此時微露端倪。
忽然,桃夭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扯著嗓子驚慌失措地尖叫:“十八,小乖呢?我的小乖乖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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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終。我們的白小乖同學開始了改變了她人生態度,悲摧又壯麗的短暫野人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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