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邊看看。”我緊張的不知道該做什麼,說什麼。慌忙逃跑的時候,竟不小心把一隻半人高的花瓶碰倒在地,摔個粉碎。那一刻,我真的要氣死了,誰叫那個討厭的占辛突然出現在這裏的。
這下老板來勁兒了,駕著一口比東北朋友還標準的普通話呼噪到,“賠錢!賠錢!賠錢!”跟我之前問價的氣勢有點像。我和老板商討著理賠數額,總體就是他要價太高,我砍價,他不同意,這樣反反複複循環了好幾個回合,也招來了不少四周看熱鬧的遊客,和聞聲過來幫忙宰我的附近其他店鋪老板。眼看我逐漸臨近崩潰,占辛終於開口了,隻是剛說了半句話,同時向我投來一個眼神,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拉著我的手,撒腿就開跑。
幸好跟著建平練過一段時間馬拉鬆,否則這次“逃命”簡直會要了我的命。占辛扯著我,一路從大目市場狂奔到海灘,前麵一片茫茫大海和熙攘人海,我們已經無路可跑了。
“脫衣服,快脫!”占辛那個傻缺,我剛才碰碎花瓶就是因為他突然的出現擾亂了我,現在居然叫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我氣不打一處來。
他自顧自地脫起來,看我還愣著,瞪大眼睛催促我:“幹嘛?還要我來幫你呀!”
我一下反應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剮得隻剩內衣和小褲,和占辛並排而坐,麵朝大海,背對來路,占辛把我的頭按在他肩膀上,我們就這樣潛伏在海灘一眾比基尼情侶中,“消失”在追兵的視野裏,順利脫險。
“你看看他們走了沒有。”過了大概兩分鍾,我憂心悄悄地指揮占辛偵察敵情。
占辛小心翼翼地回過頭去,快速掃了一眼,轉過來。
“走了嗎?”我像蚊子一樣小聲。
“沒看清。”平時在員工麵前那麼高大威武的形象,這一刻簡直像個二傻子!傻愣愣的表情,特別適合激發我的暴力意識覺醒。
“你是白癡啊!那你轉過去看什麼啦?”我已經完全忘了眼前這位的身份是我老板。
“容我再偵察偵察,馬上。”他好像很介意在我麵前暴露智商不足。他說話的間隙,我已經快速回頭摸清了敵情,店主帶著幾個黑色的漢子,在海灘尋了一會兒,見沒有收獲,就悻悻離去了,我回頭時正好看到他氣岔的背影。
3
“我出去接個電話。”跟他們打了招呼,我拿上手機就走開了。也許是被葡萄發酵後的浪漫因子附體,也許是想起下午的“救命之恩”,總之我聽話的往花園外走去。
“珊珊。”占辛像一根電線杆,獨自杵在開闊的花園門口,白色襯衣上沾了紅色的酒漬,襯衣一角被猛烈的派對空氣拽出了褲腰,這身帥痞造型跟下午的陽光大男孩形象相去甚遠。
看到他,我驟然想起了下午的海灘,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來自五湖四海各種膚色的遊客,成雙成群袒胸露腿的背影,攘攘熙熙的笑臉,還有占辛可愛的褲衩。哈哈哈,一個常年嚴肅的中年大叔,居然喜歡哆啦A夢,大褲衩上全是機器貓,差點把我笑暈在沙灘上!
“珊珊。”占辛欲言又止,我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我們就這樣定定地望著對方,心裏都在編織著合適的語言,用來打破僵局。占辛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住我的手,又往我靠了一步,他麵紅耳赤,呼吸加重,依然什麼也沒說。
我們一同出行的方式仿佛注定了要用跑的,像下午逃命一樣,占辛帶我迅速“逃離”了派對現場,逃往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派對”。
半夜醒來,瞥見旁邊睡熟的男人臉,驚詫,悔恨,無語,再多的形容詞也不能把我一耳光扇回傍晚時分的那個泳池邊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沒有按該死的手機屏幕的指示,依然跟西西他們一起,享受著熱鬧歡愉的群體時光。
我極盡小心地起身,穿衣服,整理,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響吵醒了床上的裸男,然後不得不麵對極其尷尬的一幕。
回到我的房間時,是淩晨3點,我放了水,用我帶來的玫瑰磨砂浴鹽,和身體做了一次深度的精神溝通。高質量的沐浴就像給靈魂吃飽了提拉米蘇,每一寸肌膚都舒張著肆意的羅曼蒂克甜美。
經過昨晚的事故,當我再見到占辛,心裏竟冒出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翻江倒海般難受。
“早!”他倒像個沒事兒人,保持著一貫的熱情作風,大方跟我打招呼。我跟著兩名女同事朝巴士後排走去,我不想跟他離得太近,不知道說什麼,不說話好像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