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齊保正吊贓開會議 周金玉巧語設牢籠(2 / 3)

何載福道:“這話很對。動手捉拿的人,我這裏早已準備好了,哪用得著調捕快兩班,隻是就這麼圍往房子捉拿,不見得便能拿著,如今且請齊老爺思量一下,看用什麼方法,先將那強盜穩住。”

齊保正對周金玉道:“你坐在這裏,沒有用處,不如先回家去,將張燕賓絆住,教你媽到這裏來。我們商量妥當了,如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你可不能怠慢。你須知這窩藏江洋大盜的罪名,不是當耍的事。”

何載福道:“你心裏若安排犯一個絞罪,我們沒甚話說,任便你回家怎生舉動。若想我們替如開脫,則我們等歇商量好了,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你就得努力照辦。”

周金玉道:“老爹請放寬心,我因不知道是個強盜,既生成了這般苦命,沒奈何隻得從他。如今承老爹和齊老爺替我出主意,替我開脫罪名,我還敢不努力照辦嗎!”

齊保正道:“這樣的大盜,又在此地做了這麼多案子,必然機警的了不得。你回家若稍露形跡,使他一動了疑,事情就糟透了,務必和平常一樣,不動聲色。”

周金玉道:“這個我理會得。我看張燕賓這人,對於旁的事,是象個都很機警的樣子,隻我和他說話,灌他的迷湯,他竟和呆子一般,句句信以為實。他前夜還說我將來和他做夫婦,可保得一輩子不會有反目的時候,因為彼此都知道性格的緣故。”

齊保正笑道:“你是知道他的性格麼?”

周金玉道:“我何嚐知道他什麼性格,不過他是個愛巴結、愛奉承的人,說話恭維他,句句給高帽子他戴,他心裏就快活。我所知道的,就是這種性格,旁的一點也不知道。”

何載福道:“閑話不用說了,你快回去穩住他吧!”

周金玉起身要走,忽停住腳問何載福道:“教我將他穩到什麼時候為止呢?”

何載福道:“時候難說,總之,我們到了你家,你才得脫幹係。”

周金玉去了一會兒,換了那老婆子來。齊保正對何載福道:“剛才金玉在這裏,說張燕賓性格的話,在我看來,並不是閑話。要捉拿張燕賓,隻怕就在這幾句閑話上。”

何載福詫異道:“齊老爺這話怎麼講?人家都說齊老爺為智多星,必已有了好主意,何不說出來,大家斟酌斟酌呢?”

齊保正笑道:“主意我是有了一個,不過此時還沒到說的時候,不說倒妥當些。老爹若肯聽我的調度,此時得趕快回城去,將準備好了的人,帶到這鎮上來,免得臨時掣肘。”

何載福道:“我哪有不聽調度的道理,隻是教周金玉怎生擺布,這主意我想知道才好。”

齊保正笑道:“我自然有方法教她擺布,她在裏麵擺布成了功,我們外麵的人才能動手。至予怎生擺布,老爹暫時不知遭也沒要緊。”

何載福知道齊保正辦事素來能幹,很相信不至誤事,遂連說很好,並拱手向齊保正道:“多謝,多謝!拜托,拜托!”

就和林啟瑞,帶了那隻翠玉鐲頭去了。齊保正和周金玉的娘,秘密商議了好一會,老婆子遂照著齊保正教的方法,歸家轉教周金玉實施。

再說周金玉回到自己樓上,見張燕賓果然睡在床上,便挨近床沿坐下。張燕賓醒來,睜眼問道:“怎的回得這麼快呢?”

周金玉笑道:“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的回得這麼快!我平日最歡喜到我幹娘家裏去玩,一去就是大半月,還得等家裏人去催我才肯回來。不知是什麼道理,自從你進我的門,我一個人完全變了。今日我幹娘做六十歲整壽,男女賓客來了二、三百,若在平日,象這樣熱鬧的地方,是我最歡喜玩的。今日卻不然,沒動身的時候,我就不願意去,逼得沒有推托的法子,就打算隻去叩一個頭便回來。後來經你一說,我也覺得叩個頭就走不成個道理,既去了,多盤桓一會也使得。誰知一到那裏,越是看了那些熱鬧的情形,心裏就越覺得你一個人在這樓上寂寞。他們請我吃麵,我也想到你一個人在這樓上,什麼也沒得吃,總總觸目驚心,沒一樣事不想到你身上。老實對你講,我如今這種迎新送舊的日月,已過了這麼久,若處處以真恩義待客人,那不要苦死了嗎?我和你相交,才得幾日,畢竟是什麼道理,會使我是這麼一時也割舍不下呢?坐在我幹娘家,簡直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時也存身不住。幹娘見我呆了似的,以為我身體上有什麼病痛,拉住我手問長問短,我便趁著那當兒說道:‘我的身體,近來本不舒服,每日隻是昏昏的睡,飯也不想吃,所以好幾日不曾到你老人家這裏來,今日是勉強撐持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