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夏心裏有點不好受,聲音悶悶地說:“這孩子真可憐。”

宋慈點頭道:“可不是,我奶奶還去幫忙收殮,說是整個身子泛著青紫,鼻孔裏都往外冒血,當天晚上就送到遠郊葬了。”說完,她又長歎一口氣,“唉,你說這當爹媽的怎麼能睡那麼死,那孩子小小一團喘不上氣的時候得多絕望啊。”

握在手中的飲料杯,杯子表麵已經凝結出一層水珠,粘在手上非常不舒服,付安夏心想,祂現在是個鬼,可能連思想都沒有,又怎麼會絕望。

我現在才是真絕望。

“那……這個房子就是事發的地方?”

“可不是嘛,聽我媽說,房子當時剛建好他們一家就非要住進去,出了這事,他們兩口子就連夜搬了出去。”宋慈怕她害怕,趕緊安慰道,“當時好像請了神婆來來超度的,房子也重新裝修兩回了。當時他倆也是嚇得不輕,隔了五年才又生了個孩子,我雖然沒怎麼接觸過,聽說品行倒是不錯。”

看來這小區的人都挺喜歡請神婆超度。

付安夏疑惑地問:“你就因為這事兒不喜歡他們一家?”

“那倒不全是,我那時候還沒出生呢。我討厭他們是因為當時村裏的一些產業分配,他們夫妻倆吃相太難看了,在村子裏鬧了好幾年,有個嬸子就被氣的直接喝農藥死了,雖然警察說自殺沒辦法追責,但是大夥心裏都知道怎麼回事。”宋慈拿出手機看看了,“已經九點多了,我奶奶估計要休息了,咱們回去吧。”

付安夏忍不住追問:“我聽宋奶奶說房主的婆婆,就是宋岩濱的老婆,現在生病住院了?”

“嗯,上個月摔斷了腿,你問這個做什麼?”

“嗨,你說巧不巧,我們公司和他們家公司在一個寫字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付安夏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跟他們家還挺有緣分呢。”宋慈嘖嘖感慨道。

“嗯……”付安夏輕聲應道,什麼破緣分,應該是孽緣。

今天一天,王善隻在中午回了她一條信息:已了解,東西收好。其他正在準備,等我消息。

付安夏心中雖然焦急,但也知道有求於人就不能讓別人感到厭煩,忍住了不再給他發信息,隻得回到房子裏等待著。

今晚不會再多此一舉關臥室的門了,她照例穿著日常服裝等在客廳。

輕微的“刺啦”聲傳來,她迅速看了眼一直亮著屏幕的手機“12點30分”。

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臥室床尾地板上憑空出現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付安夏遲鈍的發現,祂似乎感覺不到電燈的亮度,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無所畏懼的現出原形。

祂仿佛失憶一般,忘記了昨晚的事情,隻四肢並用的往床上攀爬。

這鬼有點傻,祂都沒有發現我不在臥室裏,或許也不是多麼厲害的角色,付安夏心想。

指甲與木板發出的“刺啦”聲,在寂靜的夜裏傳進付安夏耳朵裏,猶如催命符。

有準備的麵對恐懼確實讓她好受一點,手中的錦囊和掛在臥室門口的符籙似乎給了她勇氣,雖然依舊炸起一身雞皮疙瘩,至少不再如昨天一樣恐慌。

這鬼物爬動的樣子實在令人可怖,祂周身蓄繞著淡淡的黑氣,動作遲緩而堅定的往床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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