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鍾離朝看向樓閣朝著上方觀望的葉子錦招招手,她目睹了全部過程。

她推著鍾離朝來到了靖王府府邸的地牢,鍾離衝雙手雙腳皆被桎梏在十字架上,原本結白的褻衣被血色侵染,血痕之處皮開肉綻,神智也早已沉沉。

“四哥……”

鍾離衝聽到門開的聲音,勉強架起了厚重的眼皮,隱隱綽綽看見了來人。

“莫怕,我來帶你回去。”鍾離朝道。

跟隨前來的人上前將鐵銬解開,他踉蹌走了兩步,栽在了鍾離朝懷中。

鍾離朝沒有第一時間送回他府上,隻是差人前去給十王妃報平安,將人帶回了自己府上,任由葉子錦給他料理了傷勢。

淩蒼梧前來的時候,葉子錦正好處理完。

“身上有多處骨折,傷及筋骨,短時間內最好不要走動,吃清淡些,傷口少碰水。”

鍾離朝:“方子交給下人就好,我叫人去抓藥來,你二人也該倦了,我叫人收拾了間廂房,叫小柳帶你們過去。”

葉子錦經曆了一天的事情,確實有些累了。

淩蒼梧看出她的倦怠,二話不說彎腰將人抱起,跟在小柳身後。

許是他的臂彎頗有安全感,她腦袋靠在心口,聽著沉穩的是心跳聲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自己還枕在臂彎裏,一抬眸,唇瓣便貼在了他流暢的下顎上。也不知時淩蒼梧睡的淺還是早就醒了,下一秒便睜開了眼,叫她無處遁形。

她推搡淩蒼梧想拉開距離,又被他堅實有力的手臂一帶帶的更近:“不多睡會?”

葉子錦:“哪有醒了接著睡的?”

淩蒼梧:“可如今還太早了。”

葉子錦朝著外麵瞥了眼,見外麵的天色才微微透亮。

“鍾離九州會是個好皇帝嗎?”葉子錦低聲耳語。

淩蒼梧:“會。”

葉子錦:“那鍾離衝就真的能接受這個結果嗎?”

淩蒼梧:“嗯。”

葉子錦仰頭:“為什麼這麼說?”

淩蒼梧:“與皇位比起來,他有更想要得到的東西。”

葉子錦:“即便如此,皇後也不見得會善罷甘休。”

淩蒼梧:“她阻止不了。”

心中忐忑了一天的是十王妃天剛破曉就來到了鍾離朝府上,瞧見鍾離衝,一把撲了上去,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我們不要皇位了,誰愛要就給誰,我隻要你好好的,好好的看著我們孩子長大,其他上什麼都可以不要。”

雲煙所有的擔驚受怕,在這一瞬間都化作了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這種場麵鍾離衝也是第一次見,心慌的不行,用被木板固定的手笨拙的抹她的淚。

“不哭,我們不要了,我們不要,我隻要你和孩子。”

他此話一出,雲煙哭的聲音更大了。

“鍾離朝,你得幫你弟弟把皇位奪回來,那是他應得的,而不是拱手給鍾離九州。鍾離九州他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孩子,早知他心機如此重,我當年就應該連同他和他妹妹,一同溺死在那口井裏!”

皇後聲嘶力竭的叫喊。

自從她知曉了鍾離朝並非她的孩子後,再沒有召見過他一次,鍾離朝也識相的沒有再出現在他麵前。

這次是難得鍾離朝找上來的機會,她卻隻會叫嚷著叫鍾離朝去奪回皇位。

鍾離朝神情平淡:“母後,此事已經無力回天,我盡力了……”

“你盡力什麼?你就是在記恨本宮,記恨你弟弟,這皇位應該是衝兒的,你應該去搶回來,你不是很能耐嗎?你去搶回來!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向著鍾離九州,你和那野種串通好了一起是不是?真不虧都是野種!我早該想到的,當年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就在早兩天,她還在想著自己要成為太後了,還沒高興到頭,鍾就傳來鍾離衝要讓位給鍾離九州的消息。

雖然自己還是會掛著太後的名號,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子,日後很多事情上都會多有不便,鍾離九州可不會做到事事順心、聽從。

她隻顧著自己說,但凡稍稍留意點,就能看見他臉上失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