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朝的軟肋此時就在靖王爺手上,之前的勝券在握在這一刻看來都顯得脆弱不堪。
他搖搖頭,一時間根本沒有頭緒。
眼看天色將暗,葉子錦隻得先行離開。
正如靖王爺說的,他找到是了真正的聖旨,在第二日早朝時候公之於眾。
鍾離衝是一開始本來就帶著幾分強行鎮壓的意味,此時朝中部分之前倚靠鍾離鏡的人,頓時像是找到了新的靠山,全都靠著靖王爺去了。
依照鍾離衝記仇的性子,如果真叫他坐實了皇位,難逃一死,就算能逃,日後也得夾著尾巴做人,倒不如和現在這樣,擁簇了靖王爺,隻要他當上了皇帝,自己日後就是功臣。
成敗自有人去掂量。
這件事險些就這麼定了下來。
直到鍾離朝叫人推著輪椅進來,打破了即將定下的局麵。
“靖王叔,你即位怕是有些不妥。”
靖王爺早已在剛才眾人聲聲追捧聲中坐上了皇位,寬厚的手掌摩挲著黃金鐫刻的龍頭扶手,望著鍾離朝有些漫不經心。
鍾離朝才華橫溢不假,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如今的他不比從前,連去哪都需要被人左右,就這樣行動不便的人,要想拿下他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但他不會就此將他拿下,因為勝之不武。
“四殿下此話怎講?”
鍾離朝:“前朝軒轅,之所以被鍾離殲滅,改朝換代,就因為當時其內鬥,原為嫡長子繼承皇位,因為前朝王爺一時貪念,奪取了皇位,導致二世亡,皇叔若是如此,怕是要遭人詬病。再者,此事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鍾離因此斷送在了皇叔手中,皇叔如何對得起鍾離的列祖列宗?”
靖王爺冷笑:“難道叫十殿下繼承了皇位,就不會對不起列祖列宗嗎?鍾離衝為人狠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殺父殺兄,乃是鍾離之恥。
說來我倒險些忘了,十殿下之所以如此,怕是也離不開你的教唆。莫要真當本王什麼都不知曉,你連鍾離皇室都算不上,不過是個野種罷了,也敢插手鍾離內部的事情。”
此話一出,當即引起了一陣喧嘩,下方臣子像是炸開了鍋。
林祥祈止不住蹙起了眉頭。
眾人萬萬沒想到,鍾離最優秀的皇子,竟是個假皇子,白白享受了這麼多年的聖恩。
鍾離朝一下立於下風,他抿著唇,沒有再多說什麼,若是說出來,勢必要牽扯出更多人。
靖王爺沒有直接將事情挑明了說,就說明還是有商量的餘地,他在警告自己,若是再插手這件事,就要叫他自身難保。
還會有諸多人因他而死。
“四殿下是個聰明人,有些話無需說的太詳細,還請你自己好自為之才行。”這時候他還不忘展示一把自己的大度。
葉子錦在皇宮門前徘徊等候,瞧見鍾離朝的身影,立馬迎了上去。
“如何?”
鍾離朝搖搖頭。
葉子錦眉頭蹙起:“這下可怎麼辦?”
鍾離朝:“隻能硬來了。”
葉子錦頓了一下,大致明白他什麼意思,若是真要硬來,怕是會兩敗俱傷,根本沒有勝算可言。
鍾離朝擺擺手,叫身後給自己推輪椅的丫鬟退下,“子錦,推我到城中走走吧,想來我也很多年沒有在城中四下看看了。”
“好。”葉子錦耐著性子,接替了剛才丫鬟的工作。
今日天放晴,似乎有了幾分春意,枝椏也開始冒出點點嫩綠。
“鍾離勢必是要有一個王的,隻是眼下不能是衝兒,不該是王叔罷了。”鍾離朝身說到這歎息了一聲:“若是非要為了那個皇位去糾結爭鬥,衝兒就難以保全。好在他也並非那般貪心之人,昨日此事發生之後,雲煙就前來尋我,跪下求我務必要保全衝兒,皇位什麼的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