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鍾離朝打斷了他的話。
在鍾離衝呆滯的注視下,鍾離朝重複道:“他死了,你可以放心了。”
鍾離衝臉上卻並不見喜悅,攥緊了拳頭,起身說了告辭的話,轉身離開。
葉子錦一直不動聲色,察覺到鍾離朝的目光,恨不得自己沒來過。
至於文太醫,此時就在自己店鋪,鍾離朝為何要哄騙鍾離衝?又是否知道文太醫就在自己那?
讓她知道了這種事情,鍾離衝不會想要殺人滅口吧?
“莫要擔心,阿衝性子就是這樣。”鍾離朝安慰道。
葉子錦穩了穩心神,上前將景盒放到了他麵前,“方才來的路上經過一家珠寶玉石店鋪,瞧見個物件,與四殿下頗為搭配,便將其買來,還望殿下莫要嫌棄。”
鍾離朝也頗為好奇,就要打開盒子,被管家上前阻攔。
他有些無奈道:“秦叔,讓開。”
管家盯了葉子錦一瞬,才退讓開,任由鍾離朝打開了盒子。
瞧見裏麵橙黃景布上端放的宮絛,神情略微一頓,看向了葉子錦。
葉子錦心裏咯噔了一下,心道莫不是送的東西不稱心?
“你若是不喜歡,我可以……”
“很喜歡,多謝福音了。”鍾離朝輕笑,取出宮絛,在手中把玩了一會,他衝葉子錦招招手:“坐過來些。”
葉子錦猶豫了一瞬,還是上前,坐在了他旁邊的主位之一。
鍾離朝笑道:“福音瞧著年歲小,可明白送宮絛為何意?”
葉子錦心中頓時有了個猜想,從管家意味難明的神情中得知了什麼,但還是誠實的搖搖頭。
在此之前,她確實不知道。
她聽鍾離朝笑道:“這是送給心儀的人的。”
聽他說出口,葉子錦還是難免腦子翁的一下炸開。
難怪掌櫃的會那般說,難怪瑤瑤會一口咬定自己要送給淩蒼梧,非要與自己爭,也難怪剛才她說是送給鍾離朝之後,淩蒼梧和鍾離衝神情一頓,以及在路上,鍾離衝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葉子錦不知道該說什麼。
能說什麼?說自己並不知道這其中是什麼含義?可連瑤瑤都知道的事,可見這是常識,說自己不知道,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鍾離朝瞧出了她的窘迫,輕笑道:“無礙,當送給兄長的也無妨,這條宮絛確實好看,想來佩戴上頗搭。說來,福音突然折返回來,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嗎?”
他聲音一慣輕柔,能撫平世間萬般乍起思緒。
葉子錦仔細思索了中午長洲與自己說的話,笑道:“上午四殿下說要幫我,作數嗎?”
對視之下,鍾離朝輕笑:“當然作數了。”
葉子錦也展露了笑顏:“像四殿下這樣的人真是少見,殿下有為何對我這麼好?”
鍾離朝低頭看了手中宮絛,“許是覺得你格外親切。推我去後院園林走走吧。”
他輕描淡寫將她的問題帶過,轉移了話題。
葉子錦點頭,推著他,在管家的指引下,來到了鍾離朝府邸的後院園林,麵積甚大,一眼望不到邊際,河流橫穿,流的是活水,假山林立,放眼望去,花樹竹錯落分布,儼然一副世外桃源。
霜雪覆蓋了花卉,紅白相間,甚是顯眼。
“能在冬日開的花不多,這些都是耐寒的,雖說北境商陽有極寒之地,但生出來的花倒是好看至極,你可要移栽盆回去?”
葉子錦盯著多看了兩眼,發現顯眼團簇的紅花是紅船花,並沒有什麼藥性,在京都不曾見過,眼下大雪皚皚,用些紅花點綴下店鋪也不是件壞事。
“那就要看殿下舍不舍得忍痛割愛了。”
鍾離朝笑道:“倒說的我小氣了似的,我待會叫人送一盆養的好的送去你住處。”
葉子錦:“送到醫館吧,裏麵屬實單調了些。”
“好。”
葉子錦心中也有自己的心思,在京都不見此花,說明甚是罕見,鍾離朝的園林中種了不少,旁人來過的自然知道是從何處來,也相當於是庇護醫館了。
“方才殿下與十殿下商議的正事並不回避我,可是需要我為之做什麼?”葉子錦問出了最想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