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那你真是太看輕長洲了,他從來不是個為感情誤事的人。”
鍾離衝一陣默然,隨後淡淡道:“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他的下落。”
葉子錦依舊不做聲。
他倏然低聲輕笑:“真是個聰明人,本王說有他下落,你便斷定他就是活著,隻要他活著,不差這一時半會,篤定了許霄會找到他不成?那如果本王告訴你,他命懸一線,如今隻在一個農夫家中,並無閑錢給他醫治,你是不是也還要繼續等許霄給你消息?”
前一部分,確實如鍾離衝所料,隻要人還活著,他就有辦法醫治,葉子錦自然是不急。
但轉念一想,鍾離衝這人能有如今權勢,定然不是等閑之輩,這話極有可能有詐。
從一開始他就斷定自己是因為不知道淩蒼梧的下落事情而擔心,如今得知他還活著,命懸一線卻不急著要消息,難免會懷疑他是不是能自愈,從而懷疑他是不是人參族。
畢竟現在誰都在找人參族的下落,皇室的人尤其有謹慎。
不能留下一絲把柄。
葉子錦道:“我說過,長洲不是愚昧之輩,我說服不了他。”
“既是如此,那邊你為本王所用。”
葉子錦好似聽到笑話,笑出了聲:“十殿下,你莫不是病急亂投醫?我隻是個尋常女子,能在奪權之路上幫到你什麼?”
他眼中透露出勢在必得的自信:“今日之後就不一定了,你且說答不答應。”
葉子錦本意不想卷入這場風波之中,但是鍾離衝已然將自己推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早已沒有退路可言,她沉默片刻,應聲道:“自然答應,但你現在就要告訴我淩蒼梧的蹤跡。”
“真是感人肺腑的感情。”鍾離衝說著豔羨的話,語氣中卻並沒有羨慕意味,平平淡淡。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盒子隻有兩寸長寬方正的木雕鏡盒,鍾離衝對著她將盒子打開,裏麵放著一顆指甲蓋大的褐色藥丸,示意她吃下。
葉子錦猶豫一瞬,伸手拿了藥丸,當著他的麵放入口中。
見鍾離衝依舊盯著自己,她咽了下去,張開嘴讓鍾離衝看。
鍾離衝輕笑:“在京都東邊元城關澗。”
葉子錦頷首。
馬車停在了宮門前,剩下的路程就需要兩人走進去,不巧的是,這時候迎麵碰上了鍾離鏡。
好像每次有其中一個人出現的時候,另一個人都喜歡上前湊熱鬧。
鍾離衝心中有些暗自不爽,卻還迎著笑道:“七皇兄好生雅致。”
“不必你有雅致,還專門接下去接葉老板的任務。”
葉子錦心中頓時明了,鍾離衝並非皇帝自行派去請的自己,而是他自主請纓,為的就是要和她達成合作。
鍾離衝漫不經心的笑:“葉姑娘解決了蟲疫,是整個鍾離的恩人,本王前去接她,不為過吧?噢!本王想起來了,七哥的祖母,好似也染上了蟲疫,花了近千兩銀子治好的,你也得感激葉姑娘才是。”
有事葉姑娘,無事葉老板,當真還是他會說,好似二人有多熟稔了一般。
鍾離鏡看向他身後葉子錦,含笑道:“那是自然,等葉姑娘出來,我定然上門拜訪。”
葉子錦含笑不語。
鍾離衝不願和他多說,遂道:“父皇還在宮裏等著,不宜多加耽擱,我就先將人帶進去了。”
跟隨鍾離衝走在宮中筆直的道路上,身前身後全是人,葉子錦不免有些緊張。
“十、十殿下。”
鍾離衝頭也不回:“怎了?”
葉子錦:“就近可有茅房?我一緊張就容易……”
他停下腳步,看葉子錦急的滿頭大汗的模樣並不似開玩笑。
招招手,一個宮人上前,被鍾離衝一巴掌拍開。
指了個宮女,“你帶她去就近的淑妃寢宮如廁。”
“是。”
鍾離衝在葉子錦身邊,冷言道了句:“別想耍花招,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證淩蒼梧能活著回來。”
葉子錦沉默不言,跟著宮女去了就近的淑妃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