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與陳丫丫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來了京都才發現,周邊都是與鍾離衝有關的事,真是想躲都躲不開。

“來,餛飩煮好了。”

老人家將祝好的餛飩端了過來,臉大的碗,滿滿一大碗,皮薄餡多,香氣撲鼻的湯麵上飄著蔥花。

“我說怎麼找不見人,原來躲在這裏吃獨食。”不遠處傳來長洲的聲音,與之同行的竟還有淩蒼梧。

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長洲吆喝:“正好我也沒吃飯,老人家,再來一碗。”

葉子錦:“兩碗,今晚我請客。”

長洲哼了一聲,在桌邊坐下,四邊桌,正好四人湊了一桌。

陳丫丫吞了個餛飩,目光在淩蒼梧和長洲之間流轉了一番,嘟囔道:“你們可別在這裏打起來,莫要傷及無辜。”

長洲:“你這叫什麼話,好似我們隻會打架一般。”

陳丫丫:“你二人在一起,可不就是每次都打架。”

長洲瞪了她一眼,陳丫丫也瞪了回去,眼看兩人就要站起來對峙,葉子錦連忙打斷了兩人。

“這麼晚了,你二人出來做什麼?”

長洲:“自然是來找你的。”

“找我?”葉子錦用勺子喝了一口熱湯,清香在唇齒間彌漫開。

“餛飩來了。”老人家將剛煮好的餛飩送了過來。

葉子錦將兩碗分別推到了兩人跟前。

淩蒼梧道:“方才來的路上,長洲已經和我說明了蟲疫的事。”

葉子錦咽下口中餛飩,多半已經料到他要說什麼,沒有做聲。

他繼續道:“雖然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是誰做的,但你可以試著去找找解決辦法。那個人的身份已經找到了,隻是個尋常百姓,這段時間一直在雲起活動,並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也沒有和什麼權貴聯係,無法斷定這件事是誰做的。”

葉子錦有些驚訝,她原以為淩蒼梧會阻止自己去插手這件事,全然沒想到他會說讓自己去想解決辦法。

“這人離家有兩天了,這兩天並沒有見過認識的人。前兩天義莊正好有具無人認領的屍體,我命人將他臉毀了送過去,將感染了蟲疫的人給頂替,那人你且留著,用來找尋解決的辦法。”

葉子錦點頭,下意識朝著身後看去,二老早已回了室內,沒有停在門口。

在京都待了多年,早已知曉什麼事情能聽,什麼事情不能聽。

“好。”她應了下來。

淩蒼梧問:“鍾離夢涵如何了?”

葉子錦:“基本上可以斷定是中的毒散,但毒散早就滅絕了,我這裏有賀前輩留下的種子,但還不確定裏麵有沒有毒散。”

淩蒼梧沉默了一瞬,“鍾離夢涵生在帝王之家,又沒有什麼依靠,如今北境戰況吃緊,若是哪日議和,她就是被送去和親的首選。”

葉子錦勺到唇邊的餛飩沒有吞咽下去,碗裏冒著嫋嫋白煙,朦朧了視線,看不真切。

長洲一腳砌在長凳上,“這事我早就說過了,隻是眼下還沒到那個地步罷了。但依照現在的發展情形來看,總有這麼一天的,隻是早晚的事。”

內憂外患,葉子錦尚且能看到的隻有內憂,看不到外患,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準。

陳丫丫詢問:“那,九州,不是,十九殿下知道這事嗎?”

淩蒼梧:“他不問朝事,應當是不知道的。”

陳丫丫一陣唏噓,九州竭力想要醫治好他妹妹,在這種大環境下,又根本救不下她。

“你什麼時候啟程?可會與謝廣坤同程?”葉子錦繞開了這個傷感的話題,詢問淩蒼梧。

“定在後日,會與他同行一段道路,在遂州時候分開,他那邊離定州較近。這兩天一直在忙碌,到了禹州應當還要停留個幾天,與他們三人交接任務,來回應當要一個月,盡量趕在年前回來。”

葉子錦點頭,“我且願你此行一帆風順。”

淩蒼梧憂心道:“莫要擔心我,我不在的這一個月,若是遇到什麼問題,隻管找長洲。”

長洲哼笑一聲:“對,隻管找我,不用客氣,反正有人給酬勞,我也樂見其成。”

葉子錦心中原本還想感激一番,聽到他這話,感激的話重新吞回了肚子裏,長洲這人,當真是走到哪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