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雲起的大家閨秀沒能入你的眼,反而找了個鄉野村婦?皇叔知道嗎?嗯?”

他目光落在了葉子錦身上,戲謔問淩蒼梧,雖然在笑,卻格外瘮人。

“臣聽不懂十殿下在說什麼。”

“原來不是淩小侯爺的心上人啊?”

鍾離衝輕笑,招招手,身後當即有人送上了弓箭,鍾離衝架上了箭矢,拉滿弓弦,眯著一隻眼,直指葉子錦眉心。

葉子錦手心直冒冷汗,緊緊盯著鍾離衝,這人當真是個狠角色,視人命如草芥。

竟要用這種法子,來逼得淩蒼梧承認他和自己確實有關係。

但凡淩蒼梧真的不管不顧,自己今天就要如同當年許盈一般,死在他的箭下。

弓弦拉的緊繃作響,淩蒼梧上前一步,擋在了葉子錦跟前。

一手伸到身後,將葉子錦捏出冷汗的手攥在心中,以示安撫。

輕笑道:“十殿下,時候不早了,王妃應當等急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鍾離衝收回了箭,冷笑道:“淩小侯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仁善,你隻需管好你自身,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就好,護那麼多無用之人做什麼?”

“是。”淩蒼梧俯首。

鍾離衝冷哼了一聲,將弓箭丟給了身後的人,瞥了葉子錦一眼,一勒馬韁,馭馬離去。

等他徹底遠去,淩蒼梧才回頭,看向了葉子錦。

葉子錦驚魂未定,不禁感慨了一句:“他當真……駭人的很。”

叫人不敢直視,生怕下一秒成為他的箭下亡魂。

淩蒼梧用帕子將她手心汗漬擦去,一邊道:“這也是我不願你摻和進皇室的原因,他喜怒無常,所有有可能威脅到他即位的人,都會慘遭他毒手。”

葉子錦吞咽了一番唾沫。

“此等人,不該即位。”

一旦鍾離衝即位,天下都要跟著生靈塗炭。

淩蒼梧牽著她朝紫禁城方向走,一邊道:“話雖如此,要改變現狀卻難。

他是嫡出,在奪位之爭中無疑占據著主位。

陛下雖然一共有二十多個皇子,但早年便夭折了不少,如今能有權與他對峙的,不過一人而已。”

葉子錦道:“總歸是有人能與其製衡的不是嗎?”

淩蒼梧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回應,意思是並非如此。

“這裏所說的對峙,也不過是處在弱勢,絆住了鍾離衝一時。

陛下的七子鍾離鏡,母妃是鄭氏,母族是朝中丞相鄭允和,鄭允和也算得開國老臣,在朝中故友頗多。

勉強能支撐鍾離鏡參與這場奪位之爭。

鍾離衝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這幾年間,將朝中依附鄭老的臣子一個個弄的家破人亡,氣勢大削,鍾離衝稱霸是早晚的事。”

葉子錦聽的心驚肉跳。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製衡他了不成?”

淩蒼梧一陣默然,捏緊了葉子錦的手:“此事就不是我們所能摻和的了,正如他方才說的,要我做個識時務的人。

莫要去參與這事,他尚且能留我一命。”

葉子錦心情格外複雜。

“你說他是去為陛下祈禱回來,我看不定。”她說出了自己心中疑惑。

鍾離衝穿著那副著裝,說他去打仗了倒是有人信,說他是去寺廟祈禱回來,誰信得過?

難不成綁了伽藍寺的僧人祈禱不成?

淩蒼梧輕笑:“話也隻是這般說說罷了,他這種無心之人,哪裏會去祈禱?

說句你不知道的,如今的城門外,怕是早就有他的重兵在駐守,隻等到時候他一聲令下,將整個雲起給翻天。”

他壓低了聲音,盡量不叫旁人聽見。

二人來到了客棧門前,瞧見了牽著兩個孩子的陳丫丫與林嬸。

“子錦!”陳丫丫朝著葉子錦揮揮手。

淩蒼梧:“我不便在外麵逗留太久,先回去了,若是有什麼事,差人去我那傳個信。”

葉子錦點頭,目送他離開,回到了陳丫丫身邊。

陳丫丫說道:“子錦,剛才有支隊伍朝著紫禁城方向去,為首的人好生威武,你方才瞧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