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蒼梧正了正身形:“大人請講。”
謝廣坤直截了當道:“你身在禹州,應當知道陳廣滿門抄斬和吳成被人殺害的事吧?”
他身為禹州知府,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淩蒼梧頷首:“確有此事。”
謝廣坤點點頭,“禹州的父母官接二連三的出事,難免人心惶惶,此事若是傳來了陛下耳朵裏,難免叫其擔憂。”
“我此番前來禹州,就是為了這件事。”
淩蒼梧疑惑:“他二人雖然身死,但都有其自身原因,事實如此,又何須擔憂呢?”
謝廣坤驟然臉色沉了下去,“怎麼個自身原因,你且說來我聽聽。”
淩蒼梧一時間不明他此番詢問是作何說法,看向了左宏。
左宏瞧見了,連連笑道:“禹州到底是你在管轄,我們知道的並不多,總督大人問什麼,你便答什麼便是。”
淩蒼梧略記思忖,將事情盡數複盤了一遍。
“陳廣所做的惡事不少,從其中找出的罪行,罄竹難書,罪狀早已呈交到了朝廷,斬首的命令也是上麵下達的。”
“巡撫大人……說來慚愧,此事我還真不知緣由,但根據死狀推斷,不難發現,他是被仇家肆意報複而死。”
“陳廣的罪行都呈交到了朝廷?”謝廣坤的關注點並不在吳成的事件上。
淩蒼梧頷首:“是,早在陳廣一家問斬之前,就已經呈交了上去。”
左宏神情微變,看向了謝廣坤。
謝廣坤不急不忙,詢問:“陳廣所犯下的罪行裏,都有哪些嚴重的?”
淩蒼梧略加思忖,說道:“其中最為眼中的一條,莫過於將販運私鹽,還在禹州境內,開采了不少礦產。”
“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陛下豈能容忍,當即便下旨要將他九族處死。”
左宏不做聲,垂下了腦袋,盯著手中杯盞。
謝廣坤:“不曾想陳廣竟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做這種謀逆之事。”
淩蒼梧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我當初得知此事的時候,心中也驚訝萬分。”
“他背後沒有主使?”
淩蒼梧笑道:“這邊不知了,他在禹州也算得上萬人之上,還有誰能指使他不成?”
謝廣坤點頭:“也是。”
淩蒼梧歎息一聲:“我原也就是來這邊曆練一二,誰知會遇到這麼多事,如今要處理的事情繁多,倒是不好打理,不然昨日就該抽了空前來拜訪總督大人。”
他從喉間發出一聲‘嗯’,“既然你這處忙碌,我派遣個人來助你一二,可好?”
淩蒼梧喜出望外:“若真能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謝廣坤見他同意不似作假,隻得又將話圓回去。
“罷了,你即是要在此曆練,還是該親曆親為才是,若真叫人前來相助,豈不是給你添亂。”
淩蒼梧寵辱不驚,連忙道:“無礙無礙,下官也確實該曆練自己。”
謝廣坤又問:“罷了,你且回去吧。”
淩蒼梧起身,脫下狐裘折疊好就要歸還。
謝廣坤又道:“不是什麼之前東西,你且穿著吧。”
淩蒼梧也隻得作罷。
甫一離開驛站,便隨手將狐裘摘下遞給了身後的隨從。
“賞你了。”
他輕描淡寫。
經過藥鋪,停下腳步朝著裏麵瞥了眼。
隻能瞧見葉子錦幫人把脈看病忙碌的身影。
“大人,可要進去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