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蒼梧。”戚秩平靜的念出他的名字。
“這人罪惡滔天，你還想攔著我殺他不成？”
戚秩質問。
“他固然該死，但不該是現在。”淩蒼梧上前，手中扇麵驟然合上，唰的一聲，劍尖閃著寒光，直指拆戚秩。
戚秩冷笑：“都說新上任的知府是個明事理的，懲奸除惡，原來也不過如此，到底是收了錢財，違背了自己道義。”
“戚大哥。”葉子錦從淩蒼梧身後出來。
戚秩看到葉子錦時，神色頓了一瞬。
“今天吳成必須死，你來勸我也沒用。”戚秩鐵了心如此。
葉子錦自然知道吳成這人該死，但正如淩蒼梧說的，他背後還牽扯著更大的背景。
若是這時候直接將人給殺了，之後的線索就徹底斷了。
但這又是秘辛，不便叫外人知曉，葉子錦沒辦法解釋，隻得祈求戚秩能看出她的難處，先饒了吳成一命。
“戚大哥，我們不會放過他的，但是不該由你來。”
戚秩猶豫了一下。
趙德卻並不想再拖下去，隻要是害死了小娘子的人，都應該死！
他撿起一塊石頭，雙手捧著猛地就要朝著吳成腦袋砸下。
等幾人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石頭落下，吳成的腦袋血肉模糊，鮮血四濺，落在趙德冰冷的麵容上，麵容顯得有幾分猙獰。
淩蒼梧第一時間，敞了外袍，將葉子錦罩住，避免了她看到那一幕，也避免了被鮮血濺到。
葉子錦還想探出頭來，淩蒼梧壓了下去，低聲道了句：“別看。”
像她這種持刀的人，是不怕這些的，但經淩蒼梧這般一說，心中湧上一股暖流，也不再想著去看。
這也是戚秩始料未及的，呆愣了片刻，一腳將趙德踹開。
“誰讓你動手的？”
趙德原也是個書香世家，和小娘子門當戶對，平日裏連殺雞都不常有，何時殺過人。
用藥將古奇毒死，最起碼不用見血，就將人解決了。
可如今，他卻好似失心瘋一般，將吳成給砸死了。
戚秩本意不想叫他雙手沾染鮮血，終是事與願違。
趙德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神情有些興奮。
“他該死，我殺了他！你們不應該感謝我嗎！”
戚秩正想再說他兩句，就聽見葉子錦低聲問：“三兒如何了？”
他猛然想起還有個小孩在，剛才那一幕，豈不是也叫他看了去？
回頭去看小胖子，小胖子早已沒了意識，推了幾下也沒有動靜。
一探鼻息，早已沒了氣息。
“死了。”戚秩聲音不必剛才淡漠，帶著幾分難以言喻。
死了？
始料未及，方才還好端端的，怎麼會死呢？
“我看看。”葉子錦說。
她掙開了淩蒼梧，沒有去留意血肉模糊的吳成，繞著朝戚秩走去，蹲在小孩身前，查看了他全身。
看向淩蒼梧，搖搖頭。
淩蒼梧微微頷首，說不上什麼思緒。
“驚嚇過度，嚇破了膽，就這麼死了。”
雖然很少見，但原因確實如此。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隻能聽見寒風吹過樹叢，發出的簌簌聲響。
這件事，甚至沒辦法去歸結到底是誰的錯。
不知過了多久，淩蒼梧來到葉子錦跟前，將她扶了起來。
“回去。”
淡淡兩個字。
葉子錦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