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Ǵ趕在子時之前,到了城郊西山下。

為了不引人注目,淩蒼梧很早就放緩了步子,停在了人煙稀少的地方。

深夜的山中一片寂靜,隻有蟋蟀的叫嚷聲不斷。

淩蒼梧將馬匹拴好,拍了拍馬的腦袋,看向了葉子錦。

剛才馬匹速度飛快,葉子錦隻覺自己現在渾身冰冷,搓著手取暖,扭頭就和他視線對上。

心中頗有些歉意:“我不會打擾你的,隻是聽個大概。”

從戚大哥知曉了淩蒼梧就是他要找的人後,事情就開始變的蹊蹺起來,像是一團迷霧一樣,叫人捉摸不透。

之後問了陳丫丫,陳丫丫說,樓上早已不見了戚大哥的東西,一樣沒有帶走,一樣沒有留下。

就像是從未來過一樣。

可見她確實是鐵了心要離開醫館。

淩蒼梧沒說話,隻是將狐裘脫下,披在了她身上。

語氣也有些歉意:“方才忘了給你拿件裘衣了,就先穿著我的。”

裘衣上尚且還殘留著淩蒼梧的體溫,披在身上,帶著一股暖意,從背脊隻通心底。

葉子錦輕笑了一番,跟上了淩蒼梧的步伐。

禹州百姓都說,吳成早年做多了壞事,所以一直沒有子嗣。

他娘子之前懷過兩次,全流產了。

在三十二歲那年,才生下了一個兒子,為了顯得子嗣並不單薄,所以對外講的是三兒,或是幺兒。

今年這孩子已然十歲了,長的渾圓,被戚秩綁成粽子丟在地上。

趙德搓了搓手,心中有些不安:“吳成真的會來嗎?”

他在禹州長大,深知吳成這人心狠手辣,若是他真鐵了心不顧自己兒子安危,帶了人過來,二人怕是插翅難飛。

戚秩卻滿不在乎,在地上生著火堆,火折子點著了堆在一起的幹涸樹葉,頓時燃起了火光。

火舌光影舔舐著虛空,映照的戚秩的臉忽明忽暗,神情模辯。

趙德有點琢磨不透這人,原是不想與他靠太近,但自己此時渾身寒冷,那邊火堆的熱度驅使他不自覺的靠近。

在火堆前蹲下,伸出手來炙烤。

“你為什麼要幫我?”

趙德見他絲毫不慌,慢條斯理的在石塊上磨刀,心中放心了幾分。

畢竟如今兩人如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自己死了,這人也好不到哪去。

戚秩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隻是看不慣。”

看不慣什麼?

他沒說。

他之前在茶樓的時候,聽人提起過那個小娘子,頗有些印象,之後更是在那日醫館,瞧見了小娘子。

心中便不由同情這個苦命的女人。

聽聞她死訊時,戚秩便動了這個心思。

他本就不是什麼善人,殺個敗類不在話下,更不存在良心不安。

偏生吳成是個愛管閑事的主。

戚秩打算離開禹州,在離開之前,想幹一票大的。

他目光落在了還在不停蠕動掙紮的小胖子身上。

小胖子一看到他,嚇的不敢說話,不敢再動彈,唯恐他充滿殺意的眼神將自己直接刀死。

他摩挲著手中的玉牌,正是之前交給葉子錦那塊。

葉子錦說隻是由她暫為保管,便一直放在醫館櫃台前的抽屜裏。

想來也是料到了此後不想見的一天。

戚秩既然打算離開,自然不會將玉牌留在這。

這玉牌……寓意非同一般。

趙德也跟著看了眼小胖子,和他爹當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看著就叫人來氣。

但又因為年紀還小,叫連雞都沒殺過幾次的趙德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