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氣的臉都黑了。

就算他在京都,再怎麼不得寵,也掛著皇子的頭銜,走到哪兒不是受人敬仰。

沒想到來個禹州,還能被當成藥房的夥計。

“我才不是她藥房的夥計,不過是順路給你送個信吧。”

春香看出這人說謊。

“這裏是城郊,沒有什麼去處,看你衣著華貴,能來這邊順路?”

黃岐低聲笑了兩聲,將話圓了回去,“想來你也是對我們書肆好奇吧?這兩天前來我們書肆觀看的人不在少數。”

“對,我就是好奇,過來看看。”九州順著他的話接。

“我見過不少書肆,卻沒見過像你們這般的,究竟是誰想出來的法子?”

九州好奇提了一嘴。

黃岐頗為驕傲,“自然是子錦想到的,她這人注定不一般。”

這是九州所沒想到的。

“她不是開醫館的嗎?怎還對這方麵有興致?”

春香樂道:“那是你不了解她,她做什麼事兒都能成。”

九州不信,嗤之以鼻。

“肯定是有別人給她出主意,我還真就不信她有這能耐。”

此話一出,二人齊齊白了他一眼。

九州自小到大,還沒有遭過這般明顯的白眼,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鬱悶的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茶點上也不用你多費心,你找一家味道尚可的便好,尤其是要那種口碑比較好的,而且老顧客穩定的,隻需要與他聯盟,再在外觀上做一些調整,兩相受益。”

九州回來的時候,瞧見葉子錦在與一男人說話,頗為投入。從他進門到坐下,葉子錦看都沒看他一眼。

反倒是與她說話的男人朝著他撇了一眼。

那人相貌平平,看著不足為奇,不知什麼來頭。

九州也全然不在意,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非要聽聽他們要說些什麼。

“按你這麼說,符合要求的無非就一家店鋪,周記家的點心尚且不錯,你說我要不要去他洽談合作?”

葉子錦笑道:“能談自然是最好了,誰也不會嫌錢掙得多,再者你茶館生意如今也好,他若是與你合作百利而無一害。”

“那就按你說的做,我先去了,等我好消息吧。”

長洲起身,撫了袖子,頗具深意的看了九州一眼。

那眼神叫九州深深懷疑他是不是認識自己,但細細回想起來確實沒有見過此人。

重新回過頭看葉子錦,越發覺得這人和淩蒼梧不般配。

自古何時見過有女子經商,就算是經商,也多半是叫人代理,不會自己出來拋頭露麵。

她倒好,不僅自己出來拋頭露麵,還時常有一些男子打交道。

若是長相平平也就罷了,偏偏她還頗有姿色。

換成自己肯定不會放心的。

淩蒼梧看著可不像是那麼大方的人。

“你還回來做什麼?”葉子錦這時才留意到他。

九州哼笑:“我今天就是坐這了怎麼著?你還要趕我走不成?”

葉子錦是沒這心思,回到自己的操作台繼續忙活,全然將他當作空氣。

陳丫丫剛給一人把完脈絡,依照她現在的能力,尚且不能看出什麼來,隻得叫來葉子錦。

前來的病人約莫三四十歲,衣著華麗的女子,身後還跟著兩個仆從,整個人沒有精氣神,靠在椅子上假寐,唇瓣蒼白沒有血色。

葉子錦上前,接替了陳丫丫剛才的位子,叮囑道:“你去後院照看下煎煮的藥物,莫要煎幹了。”

將手搭在她手腕上,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默然收回了手。

“大夫,我如何了?”女子身著青白相間衣衫,素雅清淡,眉眼間柔柔弱弱,叫人看了心疼不已。

葉子錦沒有直言,看了眼她身後的兩個家丁。

女子心中明了,輕咳嗽了兩聲,聲音柔柔弱弱。

“你們先出去等著吧,待會再進來。”

家丁對視一眼,也沒多問,走了出去,一左一右站在門,活像兩個門神。

“夫人請入內室檢查吧。”

葉子錦將其小心扶起,走去了藥櫃後麵,給外麵戚大哥使了個眼色,叫他看著門外兩人,莫要進來打擾。

將其扶著坐下,葉子錦才道:

“你之前有過幾次流產跡象,如今身子虛的很,日後若想再懷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陳丫丫剛煮好藥端了過來,正要去外麵給在外坐著的病人服下,聽見這話,頓了腳步。

但還是先一步將藥送了出去,看著病人喝下,才重新回了藥櫃後方。

掀開白色輕紗布,瞧著女子憔悴模樣,當真叫人心疼不以,又不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