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蒼梧輕歎:“你若是的確信不過我……”
他停頓了一瞬,並沒有想好之後要說些什麼厲害的話。
不論是故人之托,還是因為她是葉梓的母親,淩蒼梧都不能放她離開。
長洲幸災樂禍的等著他說出什麼絕情的話來,等著看葉子錦受傷的神情,卻並沒有等到。
反而聽到他的話時,唇角的笑意僵硬住了。
淩蒼梧說:“你若是信不過我,便慢慢信吧,我給足你時間。”
長洲見鬼的多看了兩眼淩蒼梧,懷疑他此時是失心瘋了。
這人向來無情,連對待自己的親人尚且能不顧及情麵,對誰不是當斷則斷?何時能對人說出這種示弱的話來?
他疑惑的看向葉子錦,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了一番。
長洲失聲笑:“你莫不是來了禹州不出兩月,便將自己來這是為了什麼都給忘了?”
“我沒忘。”淩蒼梧語氣篤定。
長洲更是嗬嗬笑出了聲:“就你這般,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早點回京都過你的逍遙日子,就當自己隻是個皇親貴胄得了。”
語氣之中,含著幾分嘲笑意味。
葉子錦聽在耳中,沒有深入去思量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但不難發現,兩人肯定不是見過幾次麵那麼簡單,其中有的是她不知道的微妙關係。
似兄弟非兄弟,似仇人非仇人。
見淩蒼梧並沒有搭理,長洲也知自己自討沒趣,不再多說什麼。
轉而提醒葉子錦:“你可得小心點啊,淩蒼梧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淩蒼梧蹙眉,神情慍怒:“你這般說作何意思?”
長洲最喜看他惱怒模樣,饒有興致:“你是覺得我說的不對,還是隻是不想我當著葉子錦的麵這麼說你?”
淩蒼梧起身,“長洲,你適可而止!”
長洲收斂了笑意,站了起來,“我適可而止?你可還記得你之前做過什麼?”
“許家上百口人的性命,你拿什麼去償還?”
淩蒼梧:“事出有因,我不得不這麼做。”
長洲:“行,我暫且當你是為了家族大義,那蘭姨呢?蘭姨之事,你怎麼說?”
淩蒼梧攥緊了拳頭,卻抿平了唇角,一言不發,眼神陰沉的可怕。
長洲也不甘示弱,目光直直怒視淩蒼梧,像是非要逼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仿佛下一秒就會劍拔弩張打起來。
葉子錦也連忙跟著起身,勸解道:“雖不知你二人之前發生了什麼,但他不說,定然有他的難言之隱,日後時機到了,自然會真相大白。”
長洲勾唇冷笑:“你說的倒是好聽,什麼時機到了就真相大白,無非就是你心向著他,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吧,他可是與人定過親的,不可能娶你。”
葉子錦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叫長洲誤會了兩人的關係,神情微怒:
“我與他清清楚楚,你這話是何意思?”
“他的表情可不似你二人清清楚楚的模樣。”
長洲目光寒徹,葉子錦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淩蒼梧,隻見他垂著眸子看著自己,眼中流露出複雜感情。
看的葉子錦一怔,不明白兩人之間並未有過什麼交情,何來這種複雜情感?
“你……”
葉子錦想問他為什麼,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長洲低聲笑:“你根本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說罷,他甩袖離開。
還沒出門,魚貫而入的人將他包圍,阿紫站在門中,劍鋒直指長洲。
長洲並不畏懼,也不躲避,就這麼看著阿紫,像是嘲弄一般。
“阿紫,放他走。”
他身後傳來淩蒼梧輕描淡寫一句,阿紫猶豫了一瞬,收回了劍,側身讓開了道。
目送那人離開,阿紫才跑到淩蒼梧身前。
“方才那人,有幾分眼熟……”
阿紫還沒說完,瞧見葉子錦也在,將話咽了回去。
“若是沒有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葉子錦知道自己不該再留下,轉身要走。
“今日他所言,莫要放在心上。”淩蒼梧對著她背影說。
“自然。”葉子錦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將門關上。
阿紫看向淩蒼梧,神情有些擔憂。
“他莫不就是……”她沒敢說出那人名字。
“嗯,是他。”淩蒼梧給了她準確答案。
“那他知道葉子錦……”
淩蒼梧看向到廂房,隱隱可見紙窗印出的身影。
“他不知道。”
阿紫說不上什麼感覺,神情複雜的望著葉子錦廂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