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兩個侍女低聲嘀咕聲,模模糊糊聽不清。
春香壓低了聲音:“你若是出去了,告訴葉子錦不必管我,我還是陳家人,之後所需種種,我想辦法去辦到,隻要……”
她眸子黯淡了幾分:“隻要最後能得知真相就好。”
如若真是陳家殺害了自己家人,那……
春香暗暗攥緊了拳頭,掐的手心肉疼。
外麵的聲音愈發不耐,春香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叮囑一句:“你記住,我今日是假以與葉子錦有交情來套你話的。”
說罷,站起了身子。
同時門也大開。
春香怒斥陳丫丫:“既然好說歹說你都不聽,那我也沒辦法了,你就在這待著吧。”
說完,才好似注意到身後有人進來,回頭望去。
老夫人帶人站在門前。
春香沒有多言,默默退回了老夫人身邊,欠身行禮。
侍女擁簇著老夫人離開了破舊院子。
“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說?”老夫人沉著臉問。
春香點頭:“是,她一口咬定沒有見過我,無論我如何說我是葉子錦派來幫她的,她都不信。”
“那真是奇了怪了。”老夫人也有些納悶。
聯想方才門外的侍女告狀,老夫人停下了腳步,心中有心事的春香險些撞了上去。
勉強止住了動作。
“怎麼了夫人?”春香心中沒底,怕是她發現了什麼,捏著的雙手不有緊了幾分。
“方才你做什麼不讓她們二人跟進去?”老夫人質問。
春香聞言,頗有些委屈的轉過頭,聲音悶悶的:“她們方才一直背地裏說我身份卑賤,不配與少爺在一起,我氣不過……”
老夫人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她又道:“但我也知道,此事非同一般,我是假借與葉子錦交好的名義去套話的,若是有旁人在,她哪裏還能信得過我?”
這話確實有理,老夫人也沒了怪罪的意思。
反而瞪了眼身後兩個侍女:“整日隻知道背後嚼舌根,你二人相互掌嘴二十。”
說完就走,全然不顧身後的扇耳光聲。
老夫人牽著春香的手,輕輕拍了拍,意味深長。
“春香,不論如何,你都要知道,陳家才是你的家,她葉子錦不論做什麼,都是在迷惑你。”
春香眼眶泛紅,慎重點點頭。
老夫人見她聽進去了,暗暗鬆了一口氣,和藹笑道:
“不用去在意旁人怎麼看怎麼想,你這般乖巧懂事,理應是我陳家的媳婦。”
春香眨眨眼,雙眸充滿了疑惑。
“可是老夫人,我確實是隻是個侍女,身份卑賤,怕是擔任不了少夫人這一職位。”
“誰說的?陳真的夫人隻能是你,這是我們陳家欠你的。誰敢再在背後亂嚼舌根,我就拔了她舌頭!”
春香頗為感動,一把撲進了老夫人懷裏。
“春香就知道,老夫人最疼我了!”
她笑著,在老夫人瞧不見的地方,神色又淡漠了下去。
眸中流光溢彩,沒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入夜,春香坐在房中,房門反鎖,門口可以清晰看見兩人身影,就連晚上,也有人在門外守候,唯恐她有半分異心。
她取出了今天一個侍女悄然塞給自己的書信,那侍女她之前並沒見過,不似府上的人。
取出信看了一番,上麵僅說了自己知曉之類的話,並沒有任何有效的消息。
春香心中疑惑不已,將信翻來覆去的看,也沒有看到什麼提示的話。
煩躁的目光落到信封上,頓了一瞬,拿起細細摩挲了一番,似是比尋常的信封要厚上幾分。
她朝著裏麵看,果真看見了清晰字跡,當即將其拆開。
句句如誅,直叫春香透不過氣來。
她下意識的牽出了脖子上的玉牌,攥在手心。
她自幼,脖子上掛著一塊玉牌,雖然不曾記得是何物,但她一直覺得,那是她家人給她的信物。
正反刻著‘雲’‘昌’二字,之前一直不知是何深意,如今想來,這就是她爹的名字。
“依依啊,這玉牌上是你爹的名字,掛在脖子上,日後走南闖北,你報上這個名字,沒人敢欺負你。”
春香腦海裏湧入既熟悉又陌生的記憶,不過五歲大的春香,麵前蹲著自己高大的父親,他親自將玉牌掛在自己脖子上,笑的格外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