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無辜的!”

一道尖銳的女音喊停了舉刀之人的動作。

“你不要婦人之仁……”

“你難道想雙手沾滿鮮血,永世不得翻身嗎?”

她淺薄的意識不足以支撐她聽完兩人的對話,再也架不住沉重的眼皮,沉沉睡了過去。

那道女音她甚是熟悉,正是老夫人,春香一直很感激,因為是老夫人救下了自己。

但她不知道,要殺自己的人是誰。

如果自己父親的死與陳廣有關,那豈非就是他所為。

老夫人當年救下自己,也不過是覺得心中有愧?

這麼多年的情意,都隻是因為在償還對她的虧欠?

春香想不明白,閉上酸澀的眼眶,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下,隱入了枕間。

那日大病之後,她根本不記得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

熬過了難熬的夜,春香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小翠給她帶的話傳達到了,老夫人叫人請了春香過去。

來到堂前,跪拜老夫人,才留意到堂前落座著不少人。

其中就有陳氏和她的兩個女兒。

“你知道葉子錦在哪?”

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質問她。

“是,昨天晚上葉子錦給我送了一張紙條,說要我找出陳家的秘密。”春香麵容憔悴,神色懨懨。

在坐的聞言心中都是一驚。

陳氏當即起身,指著她的鼻子大罵:“我就說她和葉子錦勾結,你們這就是在養虎為患,看吧,都到這種地步了!”

“當初我就應該直接……”

陳廣怒氣也很重,一想到自己全家的性命差點搭在了這個小妮子身上,就氣的險些昏厥過去。

下意識的想起了往事,若非夫人阻攔,也不見得有今天這事。

“陳廣!”老夫人嚴厲的嗬斥住他,沒有叫他把後麵的話也說出來。

手掌緊緊的捏緊了扶手,“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陳廣懼內,見她神色駭人,不敢再多說什麼,默默的閉上了嘴。

但還是氣不過,惡狠狠的瞪了春香一眼,恨不得將其原地斬殺。

這樣狠戾的目光看的春香心裏逐漸發涼,結合昨晚斷斷續續想起的往事,不難知道,他沒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

“春香,你與我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真和葉子錦勾結在一起?”

老夫人語氣不似平日溫柔,淡漠的很。

春香緊咬下唇,眼淚倏然流了出來。

“春香對不起老夫人,我之前真不知道她是衝著陳家來的,一直以為是你們冤枉了她,才會幫著她逃離。”

她聲淚俱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淚眼婆娑繼續說道:“直到昨天她送來了書信,要我幫她打探陳家的秘密,我才知道她真的是衝著陳家來的。”

“春香從小跟著老夫人長大,夫人對我視若己出,春香實在不想幫著她助紂為虐,才會在第一時間,將這事告訴夫人。”

聲情並茂,又確實和時間對的上。

不論旁人如何想,老夫人對她,還是有幾分憐憫意味在裏麵。

“你先起來吧。”

春香不動,“春香自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求老夫人原諒,但求老夫人不要將我趕走。”

老夫人渾濁的眼中劃過一絲心疼:“你跟了我五年了,我怎麼忍心將你趕走,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葉子錦說了她現在在何處?”

春香點頭:“嗯,她說如果我能幫她尋出秘密來,縣令會給賞金給我。”

葉青青驟然站了起來,“她果然和縣令勾結,這個賤人!”

“坐下,你這樣成何體統?”老夫人看她就像看個沒腦子的,嗬斥她坐下。

葉青青被吼了,心下不滿,看向了陳氏,陳氏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不由叫她心中委屈愈演愈烈,咬緊下唇。

“書信可還在?”老夫人問。

“在的,我都留著。”

春香小心取出懷中的紙張,跪著呈交到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將其看了一番,卻並不識字,有不想說出來叫人笑話,拍桌定論。

“看來這淩蒼梧確實有些本事在身上,說是什麼京都買來的官位,不僅將你給騙了過去,還將巡撫大人也騙了過去。”

“若非你當初色膽包天,非要從淩蒼梧那處將人帶回來,能有今天這檔子事?也在不知道她到底發現了什麼沒。”

她指著陳廣的鼻子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