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夫人當初下了決心要殺葉子錦,春香感覺葉子錦為人不壞,罪不至死。
而且自己也就前段時間鬧出了點動靜,自從老爺和老夫人撤掉了人,沒有再繼續找葉子錦之後,自己也就沒有再搞出動靜了。
既然能撤回尋找葉子錦的命令,定然是知道她並沒有危及到陳家。
而且老夫人一直待自己視若己出,怎會因為這件已經過去了的事情,重新和自己計較。
在她的印象裏,老夫人一直都很和藹可親,隻要是自己受了委屈,都是去老夫人那尋求安慰。
唯一一次衝著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還是在四年前,自己被府上其他丫頭嘲笑自己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春香氣不過,要離家出走,去找尋自己的親生父母。
被老夫人得知後,在祖祠跪了三天,直到昏厥,才結束了懲罰。
她一直不能明白為什麼,但之後再沒有想過要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後來老夫人倒是想開了,讓她出去找,她在外麵待了一個月,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隻得悻悻回到了陳家,此後再也提過這事。
時隔四年,再度看到老夫人陰沉著臉的模樣,叫她頗為不解。
但眼下她哪裏也去不了,老夫人沒來看她,也沒有定下禁錮時間,茫茫無期。
“喵~”
一聲細小的貓叫聲,打斷了春香的思緒。
她已經被關了一天了,除了飯點會有人前來送食,沒瞧見生人活物。
循著聲音朝著窗戶走了過去。
窗戶被木板釘死,窗外隱約印出一隻小貓的影子。
“喵嗚~”
春香小心撕開了紙窗,木板縱橫交錯,勉強留出一個巴掌大的洞。
小貓嚇的後退了跳下了窗戶,卻沒有走遠,停在不遠處,警惕的盯著春香。
春香探頭一看,才見窗欞上放著沾著貓薄荷。
她眨眨眼,退了兩步,沒一會,就見那隻橘貓又跳上了窗戶,見她沒有要攻擊的意思,才慢慢舔了兩口。
春香小心翼翼的上前,它也沒有轉身就跑。
輕輕撫摸著橘貓,橘貓還會喵喵直叫。
橘貓有些上頭,舉著爪子給臉上抓癢,借著昏暗的月色,瞧見了它前爪上綁著一東西。
她輕輕抱過橘貓,橘貓掙紮了兩下,妥協了,任由春香取下了它爪上的小信筒。
將其中的一指寬的信件取了出來。
隻見上麵寥寥幾筆寫道:
汝父死於六年前,與陳廣有關。
春香睜大了眼睛,遲遲沒有回過神來,各種複雜情緒都在一時間湧上心頭,叫她站在原地不知該有什麼反應。
破了洞的窗戶,夜風吹進來,嗖嗖作響,吹了許久,渾身寒徹,頭腦也逐漸清醒過來。
低下頭,凍僵的手中還捏著那張字條,這句話後麵,還有署名落款,寫的是葉子錦三字。
她重新回到門邊,敲了兩下。
小翠格外不耐煩:“春香,我真不能放你出去,你好好休息吧,我已經很累了。”
春香聲音平淡:“你明天告訴老夫人,我想見她。”
小翠:“老夫人說這兩天叫你自己待著反省。”
“我想清楚了,我知道葉子錦在哪。”
小翠瞌睡頓時醒了大半,誰人都知道,葉子錦這個名字,在陳家那就是個忌諱。
老夫人如今聽到她的名字都格外生氣。
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天色,月亮正當空,怕已經子時了。
“明日我會告知老夫人的。”
“好,謝謝。”
春香回到床前,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越是想睡,腦子裏零零散散的記憶就越是沸騰,隔著一層迷霧看真相,叫人心癢癢。
她不是有多信得過這張來路不明的信條,但是過往種種迷惑,如果真是因為這個起因,都能對的上,這叫她不得不懷疑。
自己當初渾身是傷,寒冬臘月藏在破廟中,衣衫襤褸,高燒不斷,意識渾渾噩噩。
隱約看見一群人朝著自己走來,一直說著什麼,她意識混沌,一陣耳鳴,並沒有聽清。
隻瞧見一人舉起了大刀,就要朝著自己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