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上記錄的,全是陳廣收到過的賄款,每一條都明細的急著。

葉子錦又取了一卷,隨意翻看了幾張,這本是知府的冤假錯案,甚至明碼標價,隻要交了多少銀子,就能保對方安然無恙。

看的葉子錦震驚不已。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

長洲將卷宗放回去,隨手又拿了一本翻看。

葉子錦沒說話,看著上麵的字跡有些發愣。

“若真隻是要這個,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這麼多罪責,罄竹難書。”

長洲將書卷丟了回去,抱著劍站在一旁。

葉子錦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你不覺得一切都太夠順利了嗎?”葉子錦問他。

長洲才不管這些,“又莫非非要經曆些苦難,你才覺得合理?”

葉子錦:“若你是陳廣你會將自己貪汙受賄的東西藏在家裏,而不銷毀嗎?”

長洲重新皺起了眉頭,思考起她這番話。

貌似是這樣,隻要一個人不傻到腦癱,也想不出來把證據直接藏在家裏,分明是燒毀更加萬無一失。

所以這些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

料到會有人找到這麼隱蔽的地方,將這些東西交出去,然後再說明這些都是假的?

令人摸不著頭腦。

葉子錦取了長洲的火折子,借著微弱的光亮,仔細查看上麵的字跡。

幾乎一樣,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陳廣大字不識幾個,這樣雋秀的字跡,不見得是他寫的。

寫下這本書的人,肯定知道不少內容。

葉子錦在書架眾多書卷中,拿了一處角落不顯眼的地方的,塞進了衣服裏。

先留著,帶回去給淩蒼梧看過之後再做商議。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聲響,葉子錦心頭一顫,看向了長洲,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慌亂。

葉子錦回過神來,連忙將剛才動過的東西擺好,隨後長洲就將火折子給滅了。

左右查看,卻並沒有找到可以用來躲藏的地方。

葉子錦緊張的手心止不住冒汗,聽著腳步,緊張的不行。

她手摸向了腰間的布袋,如果來者不善,她就直接……

不等她取出來,突覺腰間多出一隻手,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其一把帶起,雙腳懸空。

情況緊急之下,葉子錦也不敢叫出聲,死死抓住長洲的衣衫,生怕他一個沒摟緊,將自己給丟下去。

腳步聲終於步入了暗室中,來人舉著火折子,將牆邊的火把點上。

一連點了好一個火把,將原本漆黑昏暗的暗室照的半亮。

來人正是陳廣,舉著火折子四下查看。

葉子錦現在全身的重量都在長洲的支撐下,他一手摟著葉子錦腰身,一手拽著頂上的頂梁木棍,一腳卡在另一端牆角。

兩人懸空緊貼天花板,隻要陳廣一抬頭,就能看見上麵懸掛的兩人。

葉子錦顫顫巍巍的伸手,將自己的頭發抓在手裏,防止蕩下去被發現。

好在陳廣隻是四下看了一番,又大致掃過一眼書架,確定沒有異常之後,轉身離開了密室。

葉子錦也沒想到今天會這麼難熬,竟然一連受了雙重驚嚇,額頭手心冷汗不停。

長洲縱身落地,將葉子錦給放下,看她心有餘悸模樣,止不住笑了兩聲。

她剜了他一眼,也不見他收斂。

“你什麼時候恢複的?”

她剛才下的藥劑,不應該叫他這麼快就能恢複力氣。

“就在方才,我用內力將藥排了出來,這點藥,還不足以難到我。”

她點頭。

目前所能接觸到的藥材並不多,藥效也並沒有想象中強烈。

早先對淩蒼梧無用也就罷了,這時候對長洲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看來之後還是得用做更猛些的藥。

葉子錦重新翻看了兩本,依舊是受賄的記錄和冤案錯案記載。

等時間差不多了,葉子錦才叫長洲探路,往出去的方向走。

長洲走在前頭,動作輕盈散漫,絲毫沒有緊張感。

葉子錦跟著腳印走了一會,才猛然想起什麼。

“這裏是不是根本沒有機關?”

“是。”長洲倒是實誠,連瞞都懶得瞞。

葉子錦氣笑了:“你一早就知道,還問我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