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不喜葉子錦,對性子軟弱的陳丫丫反而多出幾分關心,上前蹲在她跟前,捏著她的手骨上下摩挲了一番,疼的陳丫丫險些叫出聲來。

“骨頭已經硬了,按理說是不適合再練武了。但是要學個一招半式防身還是沒問題。”

陳丫丫眼中失落死灰複燃,滿眼期許望著她。

阿紫原想說些什麼,勸她打消這個念頭,但話到嘴邊,驟然想起了什麼,明晃晃的笑。

“學武可是很苦的,你真的要學?”

“嗯!”陳丫丫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好,我教你。”

得到阿紫這句話,陳丫丫就差沒興奮的跳起來。

葉子錦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一番,落在陳丫丫興奮的臉上,憐憫的搖搖頭。

陳丫丫:“師父師父,那我現在要從何學起?”

阿紫:“這練武的第一步,講究的就是體能,這一點需要長時間的磨練。既然你叫我師父,那就從現在開始。”

她將手裏的斧頭丟到陳丫丫麵前,在她不解的同時,說道:

“現在,你去將倒地的兩棵樹劈成柴,鍛煉你的體力。”

“好!”陳丫丫暢想到了自己日後挺直腰杆,將欺負她的人打的落花流水的場麵,迫不及待的拔出斧頭就去了。

葉子錦默默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裏默默為她哀悼。

要知道阿紫本來來這就受氣,這不是上趕著給人當活靶子使?

阿紫看向了葉子錦,笑顏如花,活像是吐了口惡氣:“葉姑娘想不想學武術?”

“不了,謝謝。”學也不找你。

阿紫有些遺憾的蹲下身,接替了陳丫丫的小鏟子,將竹簍裏的藥草翻出來看了兩眼。

“都是些尋常藥草罷了。”

葉子錦背上背著葉梓,手裏動作沒停下,挖出一顆何首烏,衝她笑道:

“你也識得草藥?”

阿紫嗤笑,不假思索:“我們族……”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抿著唇不再說下去。

葉子錦沒有探究到底的毛病,心裏多半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人參族,之前真是聞所未聞。

聽她這麼說,她們一族的,對草藥都有些敏感。

想來也是,畢竟自己就可以入藥,能不敏感嗎?

“雖然隻是尋常草藥,但如今戰爭頻發,多少人等著藥材救命,說起來,這樣算是發一筆國難財。”

阿紫眯了眯眸子,“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但也不是壞事不是,我又不是奸商,隻是盡我本職提供貨源。”

葉子錦都還沒說自己吃虧的事,轉念想想,以後還是得自己開家藥鋪。

不為別的,就是見不得中間商賺她差價!

“話說回來,你家大人來頭應該不小吧?”葉子錦又將話題引回了淩蒼梧身上。

若真是尋常人家,哪裏會帶著這種武功高強的人在身邊。

加上年紀小小就當上了縣令,準是有權有勢的人家下來鍍金。

阿紫也沒藏著掖著:“大人當然不隻是縣令這麼簡單,聽聞禹州長期沒有縣令,又民不聊生,自主請纓來的。”

“民不聊生?”

阿紫看她神色,確定她是真不知道後,才緩緩道:“禹州知府貪汙受賄,冤假錯案不在少數。苦於手頭並無證據,又恐身後還牽扯到更多的勢力,不敢打草驚蛇。”

“大人就是為這事來的,勢必要將知府及靠山一網打盡。”

葉子錦停下了手中動作,思忖一瞬,“聽起來像是機密啊,你把這事告訴我真的沒問題嗎?”

阿紫眼神不屑:“告訴你又何妨?你對此一無所知,又無權無勢,還能將你牽扯進去不成?”

她坐在一節幹涸的樹幹上,沒打算陪她挖草藥,手裏小鏟子在地上比劃,似練劍法一般。

“這倒也是。”葉子錦點點頭:“所以要是葉楚楚真請來知府為這事主持公道,你家大人當如何抉擇?”

葉楚楚說知府是她舅,要是真能請來平反這事,直中淩蒼梧的下懷。

許是正愁不知道如何和知府扯上關係,就有人送上了枕頭,也難怪他當時並不驚訝葉楚楚要請知府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