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不在村子裏那天,毀壞陳丫丫家裏良田和院裏東西,都是經過了一眾人默認才施行的。
若是真惹怒了葉子錦,再將一村子人都告了上去,誰也討不著好。
老漢也知道自己兒子參與了這次鬧事,原本錚錚有詞,現在卻有口難言。
心情格外的複雜,既不能真將葉子錦告到縣衙去,又咽不下這口氣。
“欸,現在是晌午,我們走吧,去晚了官府可是要關門的。”
葉子錦還好心提醒了一番時間。
幾人臉色都變了,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有理,不可能出爾反爾,如今就騎虎難下了。
葉子錦驚訝的掩住嘴巴:“哎呀,你不會要出爾反爾吧?”
她上前兩步,在四個彪形大漢麵前走了一圈,“不要緊張,又不是什麼大事,充其量不過是個死刑,或者將你兒子抓取前線充軍罷了。”
此話一出,幾人的背脊更是繃緊了。老漢今日叫來的,原本就是沾親帶故的,聽到這話,自然格外緊張。
誰不知道前線如今的情勢九死一生,要是真被抓了去,有去無回,一個兒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所有兒子。
老漢的大兒,就在去年被抓去當了壯丁,至今還沒有下落。至於到底如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隻是一直沒說出來,啪老漢想不開罷了。
可以說一直是他心裏的一根刺,說什麼也絕不會再將兒子送去戰場。
於是,方才還堅毅凶狠的老漢,拉下了麵子,將手中的鐵耙丟在了地上,後麵幾人見狀,也紛紛丟下了手裏的家夥。
“此事就算了,一筆勾銷。”老漢的聲音格外別扭,分明是自己兒子受了傷,卻無法追究,心中難免鬱結。
“一筆勾銷?為何要一筆勾銷?陳丫丫家的東西不用賠?田地的損失該如何算?”
見她得寸進尺,老漢額頭青筋暴起,壓抑著怒火瞪她。
若是眼神能殺人,此時葉子錦就不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
葉子錦:“我隻是就事論事。你若是不服,不妨大膽的鬧到衙門去,看誰能笑到最後。”
“你想怎樣?”
葉子錦:“損壞的東西照價賠償,約莫一兩銀子,至於農田,你們參與了的人,最好是自己乖乖將秧苗給插上,不然……”
她掃過院子一眾人,冷冷道:“我們就到官府理論。”
院子外麵,已經有人不禁低下了腦袋,不敢作聲。
老漢忍了又忍,才將怒火給壓了下去。
“明天我會將錢送來。”
“那秧苗呢?”
“……也會盡數插上。”
葉子錦滿意的笑了,“早這樣不就好了?非要帶人上門來鬧一鬧。若是沒別的事,就各自回去吃飯吧。”
不管外麵人什麼心思,葉子錦帶著陳丫丫轉身回了屋裏。
外麵人咽不下這口氣,站了一會,無可奈何,隻得轉身離開。
屋裏阿紫氣定神閑坐在桌前,支頤著聽完剛才那出鬧劇。原本想著這事指不定要自家主子出麵擺平,等著看戲。
沒想到被她三言兩語給唬弄了過來,來找茬不成,還得倒貼一筆錢。
因此對她也有了幾分改觀。
阿紫:“隻要你開口,大人可以給你們在城裏一套住宅,也免得在這受人非議。”
葉子錦挑了下眉,心裏知道她這麼說不是為了自己著想,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
她咧著嘴笑:“真的假的?”
阿紫:“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葉子錦:“那成,我改天去給他說。”
阿紫一時語塞,都說拿人手短,方才還覺得葉子錦有幾分骨氣,想著她會不好意思接受。
因此還想好了一番勸諫的話,沒想到一句也沒用上。
陳丫丫桌子地下扯了扯她衣袖,葉子錦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不要白不要,到時候肯定用的上。”
葉子錦接過葉梓,繼續給他喂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