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不下鄉,平日裏沒人管得到,村長夫人囂張跋扈慣了,見了知縣也沒改過蠻橫毛病。
饒是有懼內的村長拉著,她也站起來,叉著腰,指著葉子錦大罵:“她就是一個鄉野村婦,不祥之人,出生就克死了自己娘,又沒學過醫術,哪裏救得了人,人肯定不是她救的!”
淩蒼梧有些慍怒的望著她,手中驚堂木起落,才震懾住了她,叫她明白,這裏是縣衙,不是在小漁村。
她後知後覺,害怕的跪了下去。
“你沒學過醫術?”淩蒼梧的注意力被方才她的話吸引,看向了葉子錦。
葉子錦一時不明他深意,謹慎道:“跟著一個郎中給的方子認得些草藥,不算學過。”
他似笑非笑,也不知信還是不信,哼了一聲:“那倒是天資聰慧。”
轉而又看向了村長夫人:“本官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你們要殺葉子錦,是本官親眼目睹的,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她這不是沒死成嗎?還要我夫君償命不成?”
村長夫人始終認識不到問題所在,理所應當的覺得葉子錦沒死,就不需要償命,最不濟,賠個禮,道個歉,這事就結了。
淩蒼梧冷笑一聲,“若非我去的及時,她還能活著站在你們麵前?你到現在也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真是可笑之極!”
轉而看向村長,聲音鏗鏘有力,“劉鐵柱,你濫用私刑,傷害同村人,還有什麼話說?”
村長麵如死灰。
“既然沒有爭議,那就在狀書上畫押吧。”淩蒼梧抬手,衙役將狀書承到她跟前,抓著他的手沾了紅泥摁上去。
之後便被兩人架起,帶去了牢獄,村長夫人見自己丈夫真被人帶走,死死抱著他不肯放手。
一邊哭鬧著嘶吼:“我夫君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大人為何如此狠心?他年歲已大,哪裏經得起牢獄之災啊!”
淩蒼梧沒有聽她廢話,端著狀書看了一番,目光落在了葉家娘女三人身上。
村長剛才臉色慘白模樣落在陳氏眼裏,嚇的不清,此時見他看向自己,更是試問:“既然這案子已經定下,那便沒我們什麼事了吧?”
淩蒼梧齜牙笑:“怎的沒有?”
他將狀書放在一旁,指尖敲了三下,嬉笑詢問:“你與葉子錦,是何關係?”
陳氏麵色一僵,僵笑道:“我是子錦後娘,她爹去世早,我一個人將三個孩子拉扯這麼大不容易……”
“噢——”淩蒼梧意味深長的打斷了她:“照你這麼說,你對她很好?”
陳氏臉更僵:“那是自然。”
淩蒼梧嗤笑一聲,支頤著看向葉子錦。
“你既對她好,自然也對她很了解吧?”
陳氏心道,火燒葉子錦那天,自己表現的過於冷淡,引得了淩蒼梧的注意,於是乎連忙道:“自然!”
淩蒼梧點點頭,笑道,“那你說說,平日裏葉子錦是何種人?”
當著知縣的麵,陳氏不敢說她不好,連連笑道:“她乖巧懂事,平日裏會幫著做很多活,和我兩個女兒也相處融洽,是個內斂矜持的女子。”
葉子錦聽的險些笑出聲來,這種虛偽的話,也虧得她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
淩蒼梧垂眸看著狀書,聽的難免有些想笑:“可葉子錦不是這麼說的,你說說你要狀告她們什麼?”
葉子錦不卑不亢:“我要狀告後娘及兩個妹妹,霸占原本屬於我的家產,處處欺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