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接過的時候用了幾分力,是拽過來的。

臉色卻帶著笑。

村長黑著臉走的。

葉子錦轉身進了屋裏,將東西擱在了桌子上,來到了陳丫丫床前。

陳丫丫將外麵發生的事聽了個七七八八,問她:“知縣真的會追究村長責任?”

葉子錦來到她床前坐下,抱起了在床上玩耍的葉梓。

“不僅是村長,還有葉家娘女。”

陳丫丫沒說話,兀自思量了好一會。

葉子錦一眼看破了她的心思,歎息一聲,道:“放心吧,這些事都是我去處理,不會牽連到你,到時候村裏怨起來,也就怨我一個。”

村長能是村長,自然是德高望重,真要得罪了他,村裏難免留不下她。

陳丫丫蹙眉:“我是擔心你。”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想欺負我,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這能耐。”

葉子錦端詳了一會葉梓嬰兒肥的臉,已經長出了四顆小牙,一點點大。

看的入神,反而想起了一件事,抬眸質問陳丫丫:“你是不是知道推你的人是誰?”

見她不說話,顯然是說中了。

陳丫丫當時沒有說謊,確實是抓住了推她的人的衣角。

既然都能扯下衣服布料,自然看到了對方的模樣,就是陳青青無疑。

她沒在上次當麵指出來,因為顧慮,一是手上沒有證據,二是以後惟恐被幾人針對。

葉子錦將葉梓放回了床上,拿開他依依不舍拉著的小手,拍了拍陳丫丫的肩。

“你想,若是這件事什麼都不追究,日後他們怎麼想我們?”

陳丫丫隻想著息事寧人,根本和她想不到一處去。

葉子錦歎口氣,道:“他們會覺得我們懦弱,危及性命的大事都能不了了之,之後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還不得揪著不放?”

陳丫丫轉念一想,驚的身軀一怔。

確實,就算村長作為一村之長,為了威嚴,不敢公然拿她怎樣,葉家娘女三人卻不是大方的人。

勢必會給她些顏色看看。

與其到時候被幾人針對,還不如和葉子錦站在一道,叫幾人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聽你的。”陳丫丫反捂住葉子錦的手。

沒兩天,淩蒼梧真就遣了人來,將村裏一行人傳去了禹州衙門。

村長早在路上,就已經白了一張老臉,他媳婦卻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跟著大聲嚷著:

“沒良心的白眼狼,當年真是白幫你一大家子了,如今長大了,反咬一口,冤不冤啊?”

葉子錦聞若未聞,想著待會的說辭。

村長那事倒是好辦,畢竟是淩蒼梧親眼撞破的,還能有假不成?

至於葉家家產,葉子錦也是聽多了村裏村外的人議論,大致對她爹娘有點印象,當初帶著一村子人發家致富,肯定會有些積蓄的。

自己什麼好處沒撈到,不用想也知道是娘女三人吞了去。

到時候將她們房間一搜,不難找到她們私藏的東西。

葉青青幽怨的目光過於熾烈,葉子錦抬眸對上,掃過三人,冷笑了一聲。

她們多半還不明白,燒她本是村長的事,為什麼會把她們娘女傳去。

隻看了一瞬,就又垂下了眸子,葉子錦最沒底的,是陳丫丫的案子,畢竟隻是她一番口述,沒有找到她抓住的那塊布料,就沒有證據給她治罪。

葉子錦不是沒有去找過,可那時候距離陳丫丫摔下山坡,早就過去了好幾天了。

風吹日曬的,早就沒影了。

那麼大一片樹林,找一塊碎布,簡直是大海撈針。

一行人各懷心思坐著板車,跟著衙門的人,一路到了衙門。

左右衙役杵著長棍吆喝威武,一行人領了進來,淩蒼梧就坐在上座,一身俗氣的官服,叫他穿出了幾分倜儻。

村長早就已經哆嗦的不成樣,跪的比誰都快。

葉子錦將狀詞提交了上去,淩蒼梧翻看過後,便丟到了一旁。

“今日傳你們來,有三樁案件,這第一條,劉鐵柱,你身為村長,卻用愚昧的方式,不分青紅皂白,對葉子錦私施火刑,你可知罪?”

村長還沒開口,他媳婦就急忙出言辯解:“葉子錦刨開陳丫丫胸口,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誰知道她那是為了救人還是害人?沒準隻是人陳丫丫命大,才沒被她給折騰死!”

淩蒼梧微微蹙了眉頭,身側縣丞當即看懂了他臉色,連忙嗬斥:“允許你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