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思玨悵然若失地盯著陸餘情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缺了好大一條口子,垂頭喪氣地回到車內,想起了白多多囂張跋扈的嘴臉。
陸餘情性格好不計較,他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愛馬仕橙的牧馬人如同一隻龐然大物,氣勢洶洶地踏上回家的路。
與他截然相反的反向,陸餘情從醫院出來以後便上了專車,安靜地坐在後座看窗外,對司機時不時的偷看恍若未覺。
特殊的鈴聲驟然響起,陸餘情如鮮花綻放般的雙唇微微抿起,眼睛裏蒙上一層濃稠的黑霧。
接通電話時陸餘情先發製人:“他對我沒有多少感情了。”
她見過紀懷凜真正愛一個人時的樣子,那模樣深深地刻在她的腦子裏,這輩子都不可能忘。
正因為在那樣強烈包容的愛意中肆意生長過,所以哪怕隻是細微差別她都能察覺。
更何況是天差地別。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道磁性十足的男聲,但卻很冷漠:“你比我更了解他,更應該知道他是個心軟的人。”
陸餘情神情黯淡地望著窗外沒有說話。
她當然知道紀懷凜容易心軟,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麵前賣慘,借機接近!
可又什麼用?今天紀懷凜根本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
男人察覺到陸餘情的異常,給她打了一劑強心劑:“他身邊那個女人很麻煩,我會處理,你隻需要按照計劃行事。”
已經選擇踏上這條路,陸餘情早就沒了回頭路,窗外交錯的光影自她臉上閃過,快得像一飛衝天的蜂鳥。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回應。
手機被她拿在手上貼在耳邊,掛在底端的晴天娃娃隨著她的呼吸搖晃,很小一個,帶著笑容,看起來無憂無憂。
掛斷電話後,陸餘情將它攥在手裏反複打量。
這是他們在一起之後的第七天,紀懷凜特意找人定製的紀念日禮物。
在紀懷凜送出這個禮物之前,沒人會想到高高在上看起來無欲無求的紀懷凜,也會為了可有可無的戀愛一周紀念日大費周章。
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陸餘情再也控不住雙手的顫動,在無人知曉的出租車上潸然淚下。
與此同時的紀家,再一次被不可言說的中藥味完全攻陷。
管家憂心忡忡:“白小姐姐,這個藥量真的沒問題嗎?”
全是大補的藥,一鍋燉了真的不會喝出病?
紀三爺雖然身子骨差,但也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吧?!
白多多揮揮手,示意管家放心:“我有分寸,這點兒分寸沒有,我這麼多年不白活了?!”
管家欲言又止,隻能隨著白多多去。
擔心旁人掌握不好火候,這次煎熬白多多全程守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盯著藥罐子,為自己無與倫比的敬業精神所感動。
剛把藥盛出來,巨大的摔門聲打破了祖宅的安寧。
“白多多,你給我滾出來!”
敢在紀家祖宅大吼大叫,除了紀思玨還會有誰?
白多多懶得理會狂犬病發作的人,若無其事地掀開蓋子看了看藥的情況。
管家看她沒有回應的意思,便自覺走出去伺候:“小少爺,什麼事發這麼大脾氣?”
紀思玨雙手叉腰,不答反問:“白多多人呢?!”
看這架勢就知道是特意回來找茬的,管家一時間有些猶豫,他一塊可憐的夾心餅幹,兩邊都得罪不起啊!
如果兩人吵架惹了紀懷凜不快,他就更難做了!
管家一直不說話,紀思玨等得不耐煩,把外套隨手丟在地上,徑直往樓上衝:“白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