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走出商場,薑糖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打濕了。
七月的太陽毒辣,她卻覺得自己由內到外都透著寒意。
外界的喧囂都和她無關,她埋著頭,幽靈般獨自往海景壹號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突然橫在她麵前。
男人將車逼停在薑糖麵前,降下車窗,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薑糖:“上車!”
薑糖視線幽幽落在傅沉鬱臉上,停留兩秒後,她收回視線,又繼續埋著頭往前走。
這是和傅沉鬱認識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沒有按照他的要求來。
不為其他的,她今天實在太累了,她不想再裝了。
傅沉鬱何時見過這樣猶如行屍般的薑糖?
她在他麵前一向戴著假麵,可比起現在丟了魂般的薑糖,傅沉鬱倒更希望她繼續戴著那張麵具和他演戲。
是因為那一巴掌的事?
他皺著眉拉開車門下車,大步上前扣住了薑糖的手臂,“上車,我不想說第二遍!”
薑糖想任性甩開傅沉鬱的手,可她哪兒有任性的資格?
“好呀。”她點頭應下,又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坐上去。
回家的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薑糖滿腦子都是在商場裏看到的那個身影,她覺得她明天得再去一趟那個商場。
她不能再龜縮下去了,周聿琛是死是活,她必須親自確認!
一路無言回到海景壹號,傅沉鬱讓張嬸去拿醫藥箱和冰塊過來。
張嬸動作麻利去拿了東西過來,這才看到薑糖臉上的巴掌印,頓時又驚訝又心疼,“哎呀,太太這是怎麼了?”
“蚊子咬的。”薑糖隨口敷衍,她笑著上前,把那把糖果遞到張嬸手上,“張嬸,請你吃糖。”
張嬸捏著那把糖,再看薑糖臉上一如往昔的燦爛笑容,都有些無語了。
她家太太也太沒心沒肺了,臉都被扇成這樣了還能笑得出來。
薑糖的自我調節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在海景壹號,她更是裝習慣了。
頂著張嬸驚愕的視線,她很自然的坐在沙發上衝她笑,“隻是看著誇張了點,我一點都不疼的。”
張嬸下意識的上前,準備給她上藥。
傅沉鬱卻在這個時候走過來,接過張嬸手中的醫藥箱,“我來。”
張嬸哪裏會和傅沉鬱爭,當下點點頭,將工具遞到傅沉鬱手上,很快離開了。
“忍一忍。”傅沉鬱拎著醫藥箱和冰塊過來,把冰塊遞給她。
嗬,虛偽!
薑糖在心中腹誹。
她臉上這兩巴掌,嚴格來說都是拜傅沉鬱所賜。
如果不是太缺錢了,薑糖一定掀桌子不伺候傅沉鬱這個金主了。
心中嫌棄著,薑糖雙眸中閃爍的卻全是感動的淚花。
她還在心中對台詞在這種情境下應該說什麼話,就見傅沉鬱突然蹲身半跪在她麵前了。
怎麼,他想跪下來求她原諒薑淺?
他吃錯什麼藥了?
這一幕太過驚駭,薑糖下意識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亂動什麼?”
傅沉鬱一把握住薑糖的小腿,強製性將她按回在沙發上。
薑糖不明所以,於是眼睜睜看著傅沉鬱她握著的右腳,將鞋子脫了放在他半曲的膝蓋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