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韞回府後細細想了三天,第四天早上拿著一疊厚厚的紙進了宮。

“你想辦女學?”順慶帝剛剛下朝回來就被秦知韞堵在了無極殿,此刻端坐龍椅上翻閱著秦知韞遞上來的那一疊紙,隨意翻了前麵幾頁,便問道。

秦知韞對著他深深一拜,才道:“是,前幾日懿安在街上搭救了一位小女孩,隻因是女兒,便不得家中重視,即便是給了銀子給她的家人,還是被繼母丟棄不欲養育。”

順慶帝目露疑惑,然後呢?

“懿安這幾日也了解了一下貧苦人家女孩的生活,不是早早地被發嫁換回一些聘禮,來給家中兒子娶媳婦,便是沒日沒夜的在田地間勞作,換一份家中的稀粥饃饃。家中稍微能過得下去的人家,都會掏些銀子哪怕讓兒子隻認得幾個字,或是送到工匠處學個本事謀生,但女孩卻幾乎沒有識文斷字或是學一技之長的機會。若是家中遭逢變故,這些女子幾乎無法僅靠自己的便在世上存活下去。”

順慶帝目光似有所震動,“懿安不愧是母後教養長大,你的心與母後一般良善。”

秦知韞又一拜,“謝皇兄誇讚,懿安深受皇恩,從出身到現在也是被皇室和百姓供養著,也想為皇兄、為百姓做些小事。懿安深覺女兒家存世之艱,便想著辦一所女學,可讓天下女子皆有所學,有所憑依。若這能辦成,百姓也會多念一分大昭皇室的恩德的。”

“此事朕不反對,你盡管去做便是。”順慶帝點點頭,若是能成,倒確實是安撫百姓的好方式。

“不過你若是想辦所學堂,憑你長公主的身份去辦便是,又何須稟報到朕這裏來,這是好事,朕又不會不同意。”順慶帝自認自己是個好皇帝,這種事情他怎會反對呢?

“懿安想向皇兄討一份恩典。”

“什麼恩典。”

“女學開設後,懿安打算女學開設的各科每年都安排一次大比,前三名可獲得內宮九局做女官的機會,奪得魁首之人,還能得到皇兄禦賜的墨寶牌匾一副,用來做傳家寶,讓世人代代傳頌,豈不更好?”秦知韞眼裏滿是真誠和對未來的暢想。

“懿安倒是事事都想著為兄,朕心甚慰,準了。”順慶帝內心感動不已,開個學堂這種小事,懿安明明自己就可以做這件事,卻還是想著他,這不是敬愛他這個兄長是什麼?

這幾年大昭各地鬧災,百姓怕是對他這個皇帝也有些怨言了,秦知韞這事若是辦好了,還真能提升不少皇室的形象。

秦知韞出了無極殿,回望了一眼,隻見順慶帝已經將沒看完的那一疊紙放到了一堆已閱的奏折那處。

她笑得有些涼,嗬,她這個皇兄說著怎麼怎麼樣的,實則連她交上去的章程都沒看完,以為她要辦的隻是一家小小的學堂嗎?

那她確實沒必要特地來向他稟報一聲,她想做成的,是遍布大昭的女子學堂。

隻開設一家兩家的時候,或許旁人隻會說幾句長公主仁德。但若是上百家的開設下去,那些酸腐士子和一些自命清高的文人,哪會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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