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蔚的世界天崩地裂,她堅守的最後一絲信念隨之坍塌。
“是,我打你,這還不夠,我恨不得殺了你!”安皓然咬牙切齒,對杜可蔚的厭惡到了極點,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他狠狠的別開臉,喘著粗氣,努力讓心情平復。
許久沒有仔細的看過安皓然,此時此刻,杜可蔚擦幹眼淚,定定的看著安皓然,仔細看才發現,他變了很多,眼角已經有了小細紋,皮膚比以前黑,身體比以前壯,安皓然還是安皓然,卻不是當初承諾要嗬護她一生一世的懵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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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一年的月光好美好美,在樹林的草地上,她將自己交付出去,以為隻要與他相擁,便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時過境遷,他早已移情別戀,而她還抱著當初的承諾,沉醉在往昔的回憶中不願醒來。
也許,她該醒醒了,這個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終生。
趁現在,還不算晚,雖然她不在年輕,但還未人老珠黃,離開她,離開他……
杜可蔚慢慢站起來朝臥室走走。
搞什麼鬼?
安皓然跟在她的後麵,擔心她尋死覓活,看到她打開衣櫥,取出一個行李箱,隨便裝了幾件衣服便拖著往外走。
“你這是幹什麼?”
杜可蔚空洞的眼睛看向安皓然,卻並未將他真正的看在眼中。
她說:“好久沒回家了,我想回家,爸爸媽媽在等我。”
“要走也明天走,現在天已經黑了,機票買了嗎?”安皓然察覺到杜可蔚不對勁兒,將她拉了回去,以免跑出去出意外。
杜可蔚愣愣的看著安皓然,天真的問:“回家要買機票嗎?”
“別裝瘋賣傻了,你家那麼遠,不坐飛機難道走回去?”安皓然頗有些不耐,將杜可蔚拉進臥室,把她的行李箱扔進衣櫥,命令道:“明天再走,聽到沒有,我送你去機場。”
他不會阻止她離開,隻是出於人道主義,送她一程,確保她的安全。
“你和我一起回家嗎?”杜可蔚坐在床邊,修長的美腿晃來晃去,天真可愛的模樣仿佛時光倒流,回到了十八歲,也就是那一年,她與安皓然相識相知相愛。
“不去。”安皓然果斷的拒絕:“你自己回去吧,以後不要來濱城了。”
杜可蔚睜大水盈盈的眼睛專注的看著安皓然,欲語還休。
不似平日裏的咄咄逼人,這樣安靜的杜可蔚讓安皓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他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這套公寓送給你,另外我會給你一筆錢,下半輩子不愁吃喝,再見麵,我們還是朋友。”
“隻是朋友嗎?”杜可蔚怯怯的追問。
安皓然強調道:“是的,朋友!”
“好。”杜可蔚笑靨如花,仿佛並不在意:“你走吧,我要洗澡了,朋友。”
“嗯,改天我抽個時間過來拿東西。”在杜可蔚這裏的東西也夠多的,得請個搬家公司。
安皓然離開不久,杜可蔚脫下身上的絲質吊帶裙走進浴室,將扇形的按摩浴缸放滿水,灑上幾滴精油坐進去,馥芬的溫水漫過杜可蔚的皮膚,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很快遨遊在無邊的夢幻當中,連自己慢慢沉入水中也未察覺。
安皓然撥通唐千山的電話,將他的猜測告訴唐千山。
除了杜可蔚,就隻有薑芯柔,別的人不可能做這種事。
唐千山沉默不語,握著手機的手青筋突兀。
在手術室外等了近三個小時,魏悠悠終於被推了出來,她還在睡夢中,臉蒼白得嚇人,連嘴唇也沒有血色。
唐千山心驚膽顫,伸出手,探了探魏悠悠的鼻息,還好是熱的,懸著的心這才落回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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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悠悠久久沒有醒來,唐千山便請護士幫忙照看,他帶著昏昏欲睡的心心離開,他先將心心送回別墅,讓楊海路照看,自己再驅車回公寓,拿換洗的衣服,隨便看看薑芯柔在不在。
“千山,你回來了。”唐千山一打開門,薑芯柔便像蝴蝶一般撲入他的懷中,抱著他的腰撒嬌:“你終於回來了,我一個人在家好孤單,我想你。”
“別碰我!”唐千山推開薑芯柔,冷冷的問:“如果悠悠不能康復,她受的苦,我也會讓你嚐個夠。”
“千山,你在說什麼啊,魏悠悠出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說這種話太讓我心寒了。”薑芯柔板起臉,絲毫不見心虛,反而像被冤枉了一般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