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鄉,鄉政院門口。
杜河開著公司的公務車停在路對麵,扭頭對著副駕上的孫立道:“老孫,你和孫鴻先去收拾東西,要是完的早,在附近等等我,我那邊事情辦完了,馬上就過來。”
“行,杜老弟注意安全。”
“麻煩杜先生了。”
孫家父子先後朝著杜河打招呼,下了車。
先前在新泰和門口,杜河迎麵碰上了孫家父子,這才知道對方就是來找他的。
原來,昨天將孫鴻送到醫院之後,孫立的媳婦石英也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得知孫鴻的遭遇之後,愛子心切的石英立馬坐不住了,要不是孫立和孫鴻拉著,她能當時就去縣委紀委踹門告狀去。
後來好說歹說給攔住了,石英要孫立第二天就帶著檢查沒什麼大礙的孫鴻,把所有東西搬回縣裏,就在家裏住著。
這件事情上,石英展現出了強大的獨斷性,孫家父子隻能訥訥答應,第二天安頓好了,就來找杜河借車。
杜河剛好要到天河鄉,這便有了杜河開車載孫家父子來鄉政院的一幕。
放下孫家父子之後,杜河邊開車邊問路,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
浪淘金飯店。
名字很簡單明了,就是靠著天河沙場的關係,在這兒能大浪淘沙,沙中取金賺錢的。
收益應該還不錯,飯店的裝潢帶著土豪氣息,但也是一般鄉鎮飯店難忘項背的。
杜河走進飯店報上和劉有道約定好的房號,便有人引著他到了某個包間門口。
包間內,劉有道正拿著瓶白酒上下查看著包裝,見到杜河也沒站起來,靠在椅子上熱情地招手:“來來來,杜先生,好久不見了。”
就這麼一個動作,足以證明現在的劉有道春風得意。
杜河笑笑,很自然地坐在了劉有道一側的桌上,又掃了一眼桌子,不由笑道:“方桌啊,看來劉總心裏已經有了猜測,知道今天是來玩談判的。”
國內文化,圓桌大家圍坐一圈,雖有主次,但大家其樂融融,就是用來吃飯,談一些和氣,最起碼表麵和氣的事情的。
但長方桌,擺明陣營, 兩軍對壘,直接就是真刀真槍、唇槍舌劍的架勢。
包間是劉有道定的,直接定了方桌,用意不言而喻。
聽到杜河的話,劉有道意味深長地笑:“國棉三廠副廠長,正處級幹部,比我這個正科級的天河沙場總經理高足足兩級,前途和權力更不用說了,這樣的人物私下來見我,我想不到他如果不是找我做什麼難辦的事,還會有什麼理由。”
杜河低頭看了眼手表,離約定時間就差十分鍾,林國器應該快到了,劉有道這時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對著劉有道開口:“這事是我欠劉總你人情,昨天你答應的爽快,所以我也沒問林廠長的目的,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些。”
劉有道挑眉,看向杜河。
“沙場圍河。”杜河輕輕吐出四個字。
“這件事啊……”
劉有道摸著手中上好的白酒,歎了口氣:“還真是難辦,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懂吧。”
杜河怎麼能不懂。
劉有道就職,正需要各種強勢的雷霆舉措來建立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