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的話算是說到了孫立心坎上,孫立連忙確認:“她……她真是這麼想的?”
“你可以回去試試嘛。”杜河咧嘴一笑,對著孫立道:“老孫,我這個人沒當過爹,但當過兒子,我十分信奉一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成年之後,你要讓他們自己去嚐試,自己去社會上、職場上摸爬滾打。”
“做長輩的隻需要暗中盯著點,別讓他們闖大禍,別讓他們吃大虧就夠了,換句話說,老孫,你錯的不是不管兒子,而是管的太多了。”
“管得太多了?”孫立垂頭咀嚼著這句話,若有所思。
越想,他的神情越清明,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雖然還擔心兒子,但心裏好歹好受一些了。
孫立抬頭看向杜河:“杜老弟,你沒養過兒子,怎麼還懂這個?”
開玩笑,他杜河是沒養過兒子,但後世網絡發展,教育觀念大碰撞,他也看過不少這方麵的東西,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更何況,這是養兒子的問題嗎?
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怎麼解決孫立自我責備、自我為難的問題。
這種事是心理上的事,揣摩心理,他擅長。
杜河笑笑,沒說話。
孫立也就是隨口一問,沒真想要杜河的回答,見到杜河不說話,他也沒再多問。
心情舒服了不少的他,身子一鬆懈,就朝座位上靠去。
“嘶——”剛有動作的孫立,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杜河關切地發問。
卻見孫立捂著左手肘,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心裏鬆懈下來之後,再加上碰到了車座,他終於感覺到了摔倒時造成的傷口的疼痛。
杜河頓時哭笑不得:“老孫你忍忍,路上有診所的話我停下給你買點創可貼。”
“不,別停。”孫立一手捂著傷口,連連搖頭,忍著痛道:“先去天河,看看鴻兒。”
……
……
因為天河鄉有天河沙場,要運沙的緣故,從天河到縣裏的這條路,平坦寬闊,杜河的車子速度全開,很快到了鄉政院。
鄉政院門口已經是一團亂,垃圾、石塊淩亂地分布在路上,院牆上有些新添的劃痕、打砸的痕跡。
周圍亂糟糟圍了不少圍觀的百姓。
杜河按了好多聲喇叭,才擠出一條路,開著車鑽進人群,到了鄉政院門口。
鄉政院門口站著幾名荷槍實彈的民兵,神情戒備。
車子隻能停在門外。
車還沒停穩,孫立就急著打開車門,朝著大門跑去,邊跑邊喊:“我是縣發展委科長孫立,是你們維穩辦孫鴻的爹,來看我兒子的,我兒子怎麼樣了?”
說著,孫立將自己的證件丟了過去。
守門的民兵看了幾眼,對著孫立敬了個禮:“稍等,我彙報一下。”
民兵帶著證件進了大門,其餘人繼續守著門,盯著孫立和緊隨而來的杜河。
民兵守門,現場又這麼一片狼藉,說明鄉政院一定出了大事,孫立更加擔心兒子的安危了。
但他也知道不能亂闖,隻好在門口急的團團轉,等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