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弟是體製內，隻怕是不知道我們民營企業做生意的規矩和難處。”
顧老板靠在椅子上，笑嗬嗬看向彭江，一臉善意地解釋道：“彭老弟啊，你們體製內做生意，都是撥款撥款再撥款，從來就沒有缺錢的時候，所以一般規矩都是錢貨同時交接，就算有很多時候你們不按規矩辦事，那也是因為你們不肯給結賬，而不是其他原因，對不對？”
國企倚強淩弱是事實，彭江沒有否認，問道：“可這和我們的交易有什麼關係？”
他現在就想要他的錢，其他的都不關心。
“彭老弟啊，我們盟民營企業做生意，是有自己的規矩的。”顧老板抿了口酒，語重心長道：“民營企業做生意，一般都是先簽合同，再給貨，然後打款，像這種八十萬的大宗交易，異地、跨行，再加上郵寄單據、審批，得好些天，你想要三天內拿到錢，那是不可能的。”
說著，顧老板調笑道：“我說彭老弟，你不會想要我們像擺攤買賣小商品，或者像港片裏演的那樣，拎著一袋子現金，和你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把戲吧？”
彭江黑著臉，不說話。
顧老板笑笑，拍了拍桌上的合同：“合同沒問題，也有絕對的法律效益，隻是付款這一條，要把三天內交款改成三天內從銀行打款，按照豫省本地的速度，最多半個月，你就能拿到錢了。”
“而且彭老弟你放心，我彙了錢會給你看彙款單，錢那時候就到銀行手裏了，你總不會擔心銀行會吞你的錢吧？”
彭江還是不說話。
沉默數秒，彭江起身：“我去個廁所。”
顧老板抬抬手，示意隨意。
彭江出了包間，並沒有去廁所，而是來到了前台，接到了前台的電話。
他翻出隨身攜帶的電話本，先是給自己在彭州私企上班的堂弟打去了電話，詢問民營企業做生意是不是如顧老板所說的那樣？
堂弟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他又給中泰銀行係統內的熟人打去了電話，詢問異地跨行轉賬是否需要半個月之久？
得到的回答，也是肯定的。
彭江不死心，又詢問是否能花點錢，加快速度？
這次，對方的回答是否定的。
掛斷電話，彭江懵了。
半個月……半個月時間才能拿到錢，可他距離給杜河十八萬貨款的時間，隻有三天了。
要是真的等上半個月，啥都別說了，就算他那時候拿出了錢，也得被杜河送進縣局，炮製掉半條命。
而現在再找個肯接手重卡、又能拿出高於十八萬這個數字的現金的人，基本不可能了！
千算萬算，卻步步都棋差一著……
“先生、先生？”
前台的聲音，叫醒了有些萬念俱灰的彭江。
彭江回過神來，朝著前台擺擺手，也沒道謝，恍恍惚惚回到了包間。
包間內，顧老板正在大吃特嚼，看到彭江回來，笑問道：“彭老弟，要是沒什麼異議，我就讓秘書拿去把合同改一改，我們簽字？”
彭江還沉浸在失魂落魄當中，沒有說話。
見此，顧老板眼珠一轉：“看彭老弟的樣子，是急用錢？”
“我倒是有個小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