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雷橫扛著裹在一條被子裏的閻婆惜和張三走在街頭。大街上的吵鬧聲引來了眾多百姓圍觀。

“這宋押司待那小妞兒不錯啊,又是置辦樓房,又是穿金戴銀的,怎麼還勾搭起奸夫了呢?”有人議論道。

“那不是押司的跟班張三嗎?怎麼也幹出這種事來?”另一個人驚訝地說。

“這等賤人就該浸豬籠淹死,以儆效尤!”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憤憤不平地喊道。

隻有閻家婆娘哭著大喊:“我家姑娘冤枉啊,冤枉!這兩個都頭是惡意栽贓陷害我家姑娘的!”

“呸,我就住在隔壁,你家閻婆惜那點勾當,你當我瞎眼沒看到嗎?”一個鄰居反駁道。

“就是,我們都看到了,別想抵賴!”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朱仝大喝一聲:“都閃開,把他們押到城外,交給老太公處置!”

第二天一早,閻家婆子一把揪住宋江,在公門口大叫道:“宋押司殺了我的女兒,請縣令大人替我申冤做主啊!”

宋江一把推開閻婆:“我待你家不薄,吃喝用度一應俱全。如今滿城皆知我宋江帶了綠帽子。你還要來縣衙汙我清白。”

知縣聽得有殺人之事,慌忙走出內室,升上公堂。他環顧四周,隻見一個婆子跪在左邊,一個漢子則跪在右邊。

知縣皺起眉頭,問道:“這是何等的殺人公事?”

婆子聞言,哭訴道:“老身姓閻,有個女兒名叫婆惜,曾被典與宋押司做外宅。昨夜晚間,我女兒與宋江一同吃酒。不料,這雷橫、朱仝兩位都頭卻押著張三闖了進來,誣陷我女兒與他通奸。他們扒光了女兒的衣服,將她裹進被子,叫罵著趕出門去,鄰裏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今早,宋江出去走了一遭回來,竟將我女兒浸了豬籠,沉入湖底。老身實在忍無可忍,結扭著他來到縣前,求相公為我做主啊!”

縣令皺著眉頭看向跪在一旁的宋江:“此事當真?”

宋江磕了頭:“回稟大人,此事當真。”

縣令頓時覺得此事難辦了,有意包庇宋江,但也得做的周全。當即叫來了兩個都頭:“我知你們倆和宋押司交好,可淹死人的事情是你們公差能幹的嗎?”

“大人容稟,我倆隻是吃酒時聽聞此事。氣惱不過抓了奸夫淫婦,押到城外宋太公府上。至於浸豬籠的事,我倆當時離開不知後麵出了這檔子事。”朱仝他們早就對好了說辭,如今輕鬆應對。

“大人,閻婆惜和張三的奸情路人皆知。這是沿街百姓聯名寫的證明,共計八十七人佐證。”雷橫恭敬的遞了上去。

縣令聽後大為滿意,覺得此事處理起來將更為順暢。他一拍驚堂木,厲聲道:“你這婆娘,生出如此下賤的女兒,竟還有臉踏上這公堂!無非是看宋公明家中有些財產,想借此敲詐些銀錢罷了。”

隨後,縣令轉向宋江,語氣稍緩:“我知道你家中出了奸情,心中難免怨恨。但殺人終究是違法的,此事必須妥善處理。我問你,可願意破財消災?”

宋江恭敬地行禮道:“我願意補償閻婆一些錢財,畢竟養兒養女不易,出點錢也就罷了。”

然而,閻婆卻不願輕易放過宋江:“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們相依為命。如今她被人害了,我絕不能和解,更不能輕易饒過這個惡人!”

此時,衙門口聚集了不少人,衙役上前稟報:“大人,宋押司的父親來了。”縣令抬手示意:“帶他上來。”

宋太公緩緩地抬手示意,聲音中帶著幾分滄桑與威嚴:“上下各位,請坐了,容老漢我細細告稟一番。我宋家祖祖輩輩都是以務農為生,守著這片祖傳的田園,勤勉度日,雖不富裕,卻也安樂。不料,老漢這不孝之子宋江,自小就性情忤逆,偏偏要去娶那唱戲的娼妓閻婆惜為妻,老漢我百般勸說,講明利害,他卻一句也聽不進去,執意而為。”

縣令點點頭,閻婆惜本就是流落此地的戲子。也不知道宋江怎麼要了這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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