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深知這婆娘已被貪婪蒙蔽了心智,若不依從,勢必引來災禍。於是,他索性坐下飲酒,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就當我做了一場黃粱美夢吧。你的三件要求,我都依了你,隻是此事極為丟臉。張三日後在公門中恐怕也待不下去了。不如這樣,你答應我一件事,讓我先寫了書信,與你一刀兩斷,你再與張三在一起,也算是給我留點顏麵。就寬限我一日時間,到時銀錢給你,書信還我,也不枉我這段時間對你們娘倆的照顧。”
閻婆惜聞言冷笑:“哼,好你個黑三郎,一輩子就知道臉麵重要。大難臨頭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我且給你半天時間,若是見不到文書,摸不到金銀,這鄆城縣天字第一號大案,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宋江裝作慌張的樣子,連忙求饒:“小娘子饒我一回,我這就去取來金銀,寫了文書給你,讓你們倆雙宿雙飛。”
閻婆惜見他這副沒用的樣子,心中更加得意。她緊緊捏著那封梁山賊寇的書信,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搖錢樹。至於張三是否會丟掉公門的差事,她現在一點也不擔心。
“快快取來金銀,”她催促道,“我就在這裏等著你。明日一早若不見你回來,鄆城的衙門上必會有我的訴狀。”
宋江唯唯諾諾地走出了小樓,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心中暗道:“小娘子,既然你先做初一,那就別怪我後做十五。到時候,你可別怨我心狠手辣。”
他快步跑到附近的酒肆,一把拉住正在飲酒的兩個都頭,急切地說道:“兩位兄弟,快救救我!”
朱仝見狀,連忙放下酒杯,關切地問道:“公明哥哥,咱們平日裏交情最好,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隻要我倆能幫得上的,必然全力相助。”
雷橫也放下了酒杯,嚴肅地說道:“哥哥,你盡管吩咐,即便是身上這百十斤肉,我也舍得豁出去護你周全。”
宋江感激地行了一禮,說道:“兄弟有你倆皆知,我養了一房女眷,名叫閻婆惜。不料此女水性楊花,竟勾搭上了我的徒弟張三。如今,她拿了我的招文袋,翻出了晁保正寫給我的信件,揚言要去公堂告我,敲詐我百兩黃金,還要奪走我的房屋田舍,更甚者,她還想和張三在鄆城雙宿雙飛,以此來羞辱我。”
朱仝聽完,怒火中燒,罵道:“好個不要臉的賤婢,竟敢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還說得出口!”
“那張三本是跟在你屁股後頭的一條哈巴狗,如今竟不知感恩,勾連你的妾室。待我去將他抓來,狠狠抽打一番!”雷橫也是氣憤難平,狠狠地說道。
“這般作為其實無濟於事,”宋江沉聲說道,“一旦事情敗露,我和晁保正都難逃一死。試想那蔡太師若是得知晁保正劫了他的生辰綱,又如何能讓他安生?因此,我決意要保晁保正一場。兄弟,你倆替我抓來張三,我們演一出‘抓奸在床’的戲碼!”
“好主意,哥哥!”朱仝立刻附和道,“我們抓了人來,不由分說,扒光了用被子一裹,打落他倆滿口的牙齒,再用布堵了嘴。然後抓到老太公府上,到時候是圓是扁,都隨著哥哥的心思來。那樣,管他是何人,都不敢多言多語。”
雷橫作為公門中人,最懂得如何將案子辦得實實在在,他麵露冷色,說道:“我且將這事情鬧大,這等齷齪之事,就是浸了豬籠又能怎樣?那個會說三道四,就是縣令也不會說什麼。”
宋江感激兩位兄弟的大義,拱手行禮道:“此事就拜托兩位兄弟了,萬望你們能幫我這個大忙。公明必將兩位的恩典銘記於心,拜托了。”
兩位都頭聞言起身,爽快地答道:“公明哥哥客氣了,這事我倆一定幫你辦妥。你且坐下喝酒吃肉,我倆去去就來。”
不一會兒,街道上便響起了哭天搶地的聲音。宋江抿了一口米酒,心中暗歎:“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