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弟骨子裏一定是個內心柔和的人。’
卓靖不知道的是，徐世山為了練習草笛，嘴唇上曾經起過數不過來的水泡。
當時，他懷著這樣的執念，一定要讓自己喜歡的女人投入自己的懷抱，因此即使嘴上起了水泡，隻能靠喝粥度日，他依然強忍著堅持練習，從而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徐世山的演奏結束了，卓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屏著氣息。
“小小的一個草笛，你竟能演奏出如此美妙的聲音，真是太了不起了。”
“師兄，隻要你努力，肯定能比我演奏得更好，咱們現在就開始練習，怎麼樣。”
草笛吹出聲音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如果要達到演奏的水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麵前堆積了三十多個草葉以後，卓靖才吹出了像樣的聲音。
即便如此，徐世山說還是不夠好，不斷地在督促他。
在吹壞了五十個草葉、卓靖的嘴唇都快磨破的時候，徐世山說話了。
“這個程度的話，湊合著可以聽了。”
令卓靖沒有想到的是，學習草笛會如此費力。
“今天，徐師弟的要求尤其嚴格啊。”
之前，他基本是差不多就可以了。
一旦見卓靖顯出了吃力的樣子，徐世山就會停止練習，然後說：
— 聲音並不是通過技巧，而是通過心去感悟並演奏出來的。就好似在夢中頓悟一般，今天不練了，去好好睡一覺吧。
這是卓靖聽過最多的話，但是，今天徐世山一改往常，一直逼著卓靖，要求他一定要演奏出像樣的曲調來。
“明天，你見到南宮世家的女人，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哦？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見南宮嫣？”
“啊！”
他的能力可以令江水倒流，但是，說出來的話他卻是沒有辦法收回的。
“嗯，這個……您可能不知道，我能掐會算。”
卓靖用懷疑的目光凝視著徐世山。
不管他隨機應變的能力如何出色，但這次，徐世山卻怎麼也無法拿出一個可信的說法了。
有人說，這種時候說實話是最好的選擇，徐世山也隻能如此了。
“嚴師妹在跟蹤我？”
“不是跟蹤，是保護。金獅鏢局忽然讓師兄去送酒，我們都覺得奇怪，所以，盈盈就悄悄跟著去了。您說過不讓我們跟著保護，但這次的情況太特殊了……”
“哦，是這樣。”
“您能理解吧？”
“嗯，有人擔心自己，總不是壞事。”
“對啊。”
“不過，我可不想你們把我當做小孩子對待。”
“知道了，下次絕對不會讓您知道……不，絕對不會再偷偷跟蹤了。”
說完，徐世山又壓低嗓音說道：
“聽盈盈說，南宮嫣好像喜歡您？”
“沒有，就是一般朋友。”
“這世上男女之間哪兒有什麼一般朋友？知道床第之交嗎？”
“床第之交？”
“不知道就算啦……總之，南宮世家的女兒還是可以的，聽說南宮家的女人都容貌美麗、頭腦聰慧，作為師兄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還是合格的。”
“我要那麼多女人做什麼？師弟你可真是的！”
“作為天下的英雄，是可以有三妻四妾的，而對於師兄你來說，七個恐怕都不夠，嗬嗬！選擇南宮世家的女兒作為第一個，也是不錯的。”
“南宮嫣真的會喜歡我嗎？”
“當然啦！哪個女子能抵抗得了師兄您的魅力呢？我是這方麵的專家，相信我沒錯兒，咱們最後再練習一次吧？”
“我如果再吹的話，嘴唇就要破了，我想聽徐師弟再吹上一曲。”
“那好吧。”
徐世山開始吹奏了起來。
卓靖感到一股暖流在胸中湧動起來，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身體向後，慢慢地躺在了草地上。
徐世山的演奏就好像溫暖的衾被一般，包裹著他，把他帶進了一個似夢似幻的世界。
徐世山看到卓靖的眼睛裏，竟然流出了兩行淚水。
“您夢見了什麼？怎麼竟然流淚了？”
作為師弟，他們對卓靖的過去完全不了解。血域四煞沒有問過他，一個八歲的少年能有什麼大不了的過去呢？而卓靖也從沒有主動提起過。
血域四煞幼年時的生活也並不幸福，但起碼他們還可以相互作伴。
‘師兄，有我們在呢。’
徐世山用手擦去了卓靖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