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後,王道石的哀鳴之聲在百盛門的上空回蕩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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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歲數盡管已經一百歲有餘,卻依然具有壯年時的風采,以及令女人心旌搖蕩的麵容。
但是,二十年的監禁和折磨,令日月魔君過去的樣子全部消失不見了。現在,他已變成了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蠟黃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中沒有了光彩,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
向端木天見過禮後,血域四煞都跪坐了下來。端木天坐在一塊石頭上,揉了揉已經昏花的雙眼,他久久地凝視著麵前的四個人。
他的目光停在了嚴盈盈的身上。
“其他人我還認得,但這位姑娘是……?”
“幫主!是我啊!盈盈!”
“嗯?你是嚴盈盈?等等……你比我小四十二歲,今年應該九十了,可你看上去怎麼像二十多歲的樣子……看來是用了易容術,見了我,你可以把妝卸掉了。”
“幫主,您還記得我的年紀,嗯嗯~”
盈盈激動得眼淚流了下來。
“不過,我並沒有用易容術,這就是我真實的樣子。”
“那你是返老還童了嗎?”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好生令人羨慕,返老還童可不是誰都可以的,光有高強的武功還不夠。”
“還得有這個運氣。”
端木天把目光轉向了說這話的徐世山。
“你看來沒有碰上這樣的好運氣,頭發怎麼比我還少呢?”
徐世山遺憾地低下了頭,端木天又把目光轉向了都彥秀。
“彥秀,你呢?現在千字文能讀下來了嗎?”
“嗯?這個…整天忙著尋找幫主,實在是沒有時間……”
“也是,在武林之中,武功才是最重要的。”
最後,端木天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邊上的張萬成。
“你還是與以前一樣,不愛言語,有酒你才願意開口吧。來,咱們喝上一杯吧,有酒嗎?”
一聽此言,四個人同時把手伸向腰間,拿出了一個一拃大小的葫蘆。見到了酒,端木天的嘴角浮現出了笑意。
“能喝上你們釀的酒,縱使死也心無遺憾啦。”
徐世山答道:
“幫主,這是哪裏話?以後我們這些手下會天天為您備好酒,您得平平安安地再活上一百年。”
端木天打開葫蘆,喝了一口,然後俯身說道:
“以後就不要叫手下了,你們做我的弟子如何?”
“什麼?弟……弟子?”
“怎麼?不願意嗎?”
“怎麼會不願意呢!此乃我等平生夙願!但是,幫主您說過絕對不收弟子,所以我們都不敢有此奢望。”
“過去,我以為自己能活上兩百年,隻想自由自在,而且,一代代傳下來的魔道業報我也不想再傳給你們,才有了那樣的決定。但是,過去二十年,為了找我你們必定遭受了不少業報和辛苦,想起來就令我內心不安,覺得對不住你們啊。”
從端木天的嘴裏,竟說出了對不住的話,做為這個世界上武功最高、最強大的人,從他的嘴裏說出了對不住你們的話。
“您這是說到哪裏去了!您哪裏有對不住我們!反而是,我們沒能盡早救您出來……內心萬分慚愧!”
這四人說著都趴在地上,嗚咽了起來。端木天看著他們說道:
“雖然過去七十年沒能叫你們弟子,但我一直都視你們四人為我的嫡傳弟子。我曾以自己是日月魔君為傲,可過去的二十年間卻一直被關在這麼個地方,日月魔君不過是塗有虛名罷了。我為這虛名所累,過去枉活了那麼多的時日,你們五人作為我這枉活之人的弟子,以後要相互扶持、好好地在這世上活下去。”
“是!師父……您,您是說五個弟子嗎?”
都彥秀以為師父糊塗了,用手一個一個地數著,剛數到三,嚴盈盈就用胳膊捅了他一下。
“我正想問,怎麼沒有看到那個孩子?”
“孩子?”
“就是你們的師兄。”
“師父,您是說點燃香爐的那個孩子嗎?”
“沒錯。一年前,我已收他為弟子了。盡管我過去視你們為我的弟子,但畢竟沒有正式拜師,是卓靖他首先拜我為師的,所以他當然就是你們的大師兄啦。”
血域四煞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