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死者身上的痕跡,由於冰凍的時候過長,簡單得痕檢方法是查不出什麼來的,隻有把屍體帶回警局做解剖才能查出來。
盡管拔了電源,冰櫃裏的溫度有所上升,但屍體還是很僵硬。
沒時間多等了,楊坤朝舒文玉和趙峻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動手。
屍體硬邦綁的,就像一根巨型冰棒,直把三個強壯有力的大男人累得直喘粗氣才抬上了車。
等顧小蕾上了車,舒文玉才發動車,沿著黑漆漆的路駛向小區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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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
法醫趙峻身穿防護服,手握解剖刀,俯身借著無影燈光認真地做解剖。他先割開死者的頭皮,仔細檢查頭部情況。
楊坤和舒文玉穿著一身白色防護服站在屍體旁邊,誰也不吭一聲,像是怕打擾了趙峻。楊坤是在等解剖報告,而舒文玉在等收集痕跡。
過了好一會兒,趙峻方抬起頭看著支隊長說:“整個頭部無受傷的痕跡,顱骨完好無損,而且顱腔內也沒有任何異常,因此可以斷定死者腦部沒有遭到任何擊打。”
楊坤點點頭,盯著死者的頸部說:“老趙,被害人的頸部好像有痕跡。之前因為冰凍僵硬而沒發現,這會兒漸漸顯露出來了。”
舒文玉聽支隊長這麼一說,就趕緊把頭探過去看。果然死者喉部有道痕跡,像是勒痕,又像是掐痕。他上前一步,手裏拿著放大鏡對著死者的頸部仔細檢查起來。在放大鏡下,那道痕跡越來越清晰了。
過了會兒,舒文玉很果斷地說:“楊隊,這是道掐痕,以此可以斷定被害人是被凶手活活掐死的。”
楊坤問:“能檢查出凶手的手掌印跡和指紋嗎?”
“估計有困難,因為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比較長,而且又經過了冷凍和解凍,在這個過程中手印和指紋會消失了。”舒文玉邊說邊取痕跡。
趙峻說:“小舒說的有道理,這種情況下還能留住指紋痕跡可能性很小,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小舒還是可以試試看。”
舒文玉將取好的痕跡樣本小心翼翼地裝進了物證袋,然後從工具箱裏取出支熒光探針,往死者頸部探過去,兩眼緊盯著顯示器看。
結果正如舒文玉所預料的那樣,指紋完全不存在,因為熒光探針沒有發出熒光。
舒文玉向支隊長彙報:“楊隊,沒有發現指紋。”
楊坤簡短地問:“什麼原因?”
舒文玉答道:“原因有三:一是死者死亡時間長,二是死者經過冷凍後又解凍,三是凶手戴了手套。”
楊坤問:“你認為這三種情況,哪種最有可能?”
舒文玉遲疑了下答道:“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是凶手戴了手套。”
楊坤不以為然地說:“我不這麼認為,凶手應該是激情殺人,他不可能事先就戴好手套。”
“激情殺人?”舒文玉反問,“如果是激情殺人,那他為什麼要事先就買她冰櫃呢?難道他買這個冰櫃不是為了藏屍用嗎?”
楊坤辯解道:“駱家和買冰櫃的確有預謀,不過在他殺害江葉舟的過程中應該是激情殺人。我的推斷是,那天晚上駱家和與江葉舟爭吵,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他便將江葉舟推倒在地板上,或者沙發上,或者床上,雙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最後導致她窒息身亡。”
舒文玉想了想說:“楊隊,你的推測也不無道理,我信了。”
這時,趙峻已經檢查過了死者的手和腳,便對支隊長說:“被害人雙側肘、腕關節和膝、踝關節等關節處有皮下出血,構成了約束傷,這表明被害人在死前與凶手搏鬥過,最後被凶手死死壓住掐死。”
楊坤說:“這跟我剛才的推測相吻合,凶手將被害人壓在地板上活活掐死,在此過程中被害人拚命掙紮,但未能擺脫凶手的魔掌。”
趙峻點點頭,接著又感歎句:“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沒想到竟也會殘忍到這種地步。人啊,有時候真是無情,太無情了。”
舒文玉畢竟是年輕人,又天生樂觀,瞅著頗為傷感的法醫笑道:“這隻是個別現在現象,絕大多數夫妻還是有情有義的。”
“那倒也是。”趙峻笑了笑,“好了,不說這個了,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