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趙峻又俯下身,操起解剖刀切入死者胸口,然後緩緩往下腹部拉,血沿著刀口慢慢溢了出來。
仔細檢查過後,趙峻向支隊長彙報:“楊隊,死者內髒沒有受到損傷,可以排除打鬥中遭到暴打。從內髒的情況和外傷來看,死者和凶手之間並沒有進行過激烈的打鬥。”
舒文玉說:“一男一女打架還能激烈到哪兒去,就江葉舟這身材好看卻不經打,根本就不是高大結實的丈夫的對手。”
趙峻說:“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隻有這麼輕的傷吧。”
楊坤沉吟著說,“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那就是凶手趁被害人不注意將他推到在地板上,接著撲上去雙手掐住她的喉嚨。”
趙峻點頭道:“楊隊,你這個情景最符合犯罪事實,我支持。”
舒文玉想了想說:“嗯,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
楊坤說:“其實這個並不重要,最重要是我們要獲取確鑿的證據,這樣才可以讓嫌犯認罪。這家夥不簡單,是不會輕易認罪的。”
舒文玉說:“如果能夠在被害人的屍體上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跡,這是最好的,到時不管他怎麼狡詐怎麼抵賴也無濟於事。不過,到目前為此我們什麼也沒找到,這多少令人有些失望啊。”
趙峻打氣道:“別失望,畢竟屍檢還沒有做完嘛。現在是沒發現凶手留下的蛛絲馬跡,沒準下一刻就找到了,到時讓你笑歪了嘴。”
舒文玉轉憂為喜道:“這麼看來還是有希望的啦。”
楊坤一本正經地說:“不管情況怎麼樣,我們都始終要保持樂觀,都始終要充滿信心,何況現在犯罪嫌疑人已經在我們手上了。”
舒文玉點頭道:“楊隊就是我的人生導師,每句話我都銘記於心。”
“這就對了。”趙峻衝舒文玉笑了笑,接著又操刀切開死者胃部。
趙峻一邊仔細察看胃內容物,一邊不緊不慢地說:“死者胃內食物全部排空,隻殘存些粗皮纖維,據此可以斷定死亡時間在飯後四到六個小時。正常情況晚餐時間在六點半左右,因此被害人死亡時間應該在當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我個人認為,十二左右最為準確。”
舒文玉讚成趙峻的判斷:“沒錯,這個時候夜深人靜,凶手更方便將屍體搬到車庫裏。”
楊坤沉吟了下說:“我認為即便在這個時候被害人已經死亡,凶手也不會立即將她背下樓,裝進車庫裏的冰櫃裏去,原因有二:一是十二左右還不算很晚,有可能碰上小區裏麵的居民和保安;二是凶手與被害人畢竟是夫妻,就算凶手再冷酷無情,也會陪她些時間。”
趙峻一邊從胃內取殘留的液體,一邊說:“從情感方麵來講,楊隊的判斷是準確的,凶手應該在淩晨一點鍾左右搬運死者。”
過了會兒,趙峻手裏拿著裝了液體的試管朝解剖室門口走去。
“什麼情感?”舒文玉不以為然地說,“冰櫃早就準備好了,殺害妻子也是蓄謀已久的,凶手對江葉舟早就沒感情了。至於凶手在一點鍾左右將被害人的屍體搬到車庫裏,這點我讚同,因為凶手怕下樓早了被人發現,所以隻好陪著屍體多熬了一個來鍾頭,夠難為他了。”
楊坤看向舒文玉:“你就這麼斷定凶手如此冷酷無情?”
舒文玉脫口而出:“如果他真有情,又怎麼會殺死自己的妻子。”
楊坤說:“看來你還是不認同我的激情殺人嘍。”
舒文玉搖搖頭:“既然早有預謀,那就不可能存在激情殺人的情況。”
楊坤臉上掠過絲笑:“好吧,我也不想跟你爭論了,等審訊的時候真相就大白了,到時候看是你對,我還是我判斷出錯了。”
舒文玉語氣肯定地說:“嫌疑人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行,肯定會說自己是一怒之下掐被害人脖子的,等自己從極度的憤怒中清醒過來時她已經死了,所以是過失殺人。當時房間裏就隻有他們夫妻倆,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說的不是事實,末了法庭來個疑證從無就輕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