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蕾瞅著舒文玉撲哧笑了聲：“是怕我們揩你的油吧？”
“不是不是。”舒文玉趕緊擺手否認，“還得謝謝你們給我麵子呢。”
“別把我帶進去好不好？”楊坤別有意味地說，“你要真謝，那就謝小顧好了。”
“怎麼謝我呢？”顧小蕾莞爾一笑，“要謝，那也是我謝小舒呀。”
“不就一頓飯嗎，有什麼好謝的。”舒文玉心裏有點兒急，嘴上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走，我們吃飯走。”
楊坤看出了舒文玉的心思，就壓低聲音對顧小蕾說：“你一個謝字就把小舒惹急了，可見他是多麼不想跟你生分呀。”
顧小蕾笑而不語，隻舉步朝辦公室門口走過去。
舒文玉愣了一愣，趕緊追了上去，與顧小蕾並肩往門外走去。
楊坤瞅著舒文玉和顧小蕾笑了笑，接著加快腳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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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楊坤和舒文玉押著犯罪嫌疑人鄧孟烈來到冰凍室。
鄧孟烈先是一頭霧水，隨後就明白過來了，原來他們是帶自己來看黎漣漪的，為此內心還不由得湧出股感激之情，因為他想見她一麵。
來到一副類似冰棺的冷藏工具前，楊坤指著裏麵那具屍體說：“鄧孟烈，她就是你的同班同學黎漣漪，你想不想看看？”
鄧孟烈臉色刷地就變了，不是害怕，而是悲傷，是發自內心的。
楊坤敏銳地捕捉到了鄧孟烈的表情變化，也讀懂了他的內心世界，心頭不禁一喜，卻什麼話也不說。
鄧孟烈隔著層玻璃罩盯著黎漣漪的遺體出神，盡管表情沒多大的變化，但內心的悲痛越來越強烈了，有種泫然欲泣的感覺。
舒文玉瞅著鄧孟烈看了好半天，激將似的說：“你不是膽量很大嗎，那就打開玻璃罩看看，最好是把她臉上的布罩也掀開。”
趙峻明白支隊長特意帶鄧孟烈來這兒的目的，就煞有介事地說：“鄧孟烈，你是黎漣漪的同學，我可以滿足你的心願。”
鄧孟烈沒有做出絲毫反應，就像木雕泥塑一樣一動不動，兩隻眼睛依然愣愣地盯著黎漣漪的遺體看，目光黯然無神。
舒文玉繼續激將道：“看來也隻是外強中幹的貨色，連同學的屍體都不敢看，就孬種一個，哼！”
鄧孟烈依然如故，似乎完全將自己置身於一個無人的世界。
就在舒文玉快要絕望的時候，鄧孟烈突然開口說話：“我想看看黎漣漪同學，我想跟她做最後的告別，請你們滿足我這個心願。”
舒文玉心頭猛地一喜，卻又將信將疑地說：“你……你真想看嗎？”
鄧孟烈氣惱地瞪了眼懷疑自己的家夥，接著將移向楊坤。
楊坤像舒文玉一樣又喜又疑，看著嫌犯問：“你真的要這麼做？”
鄧孟烈點點頭。
楊坤猶豫了兩秒鍾就吩咐趙峻：“老趙，打開吧。”
趙峻伸手扳了下開關，將玻璃罩打開，一股冷氣直竄了出來，令旁邊的人感到了一股冷意，就像被一股凜冽的寒風突然襲擊了。
舒文玉看了眼鄧孟烈，繼續激將道：“小子，有膽量就掀開布罩。”
鄧孟烈看也沒看舒文玉一眼，伸手就將死者臉上的麵罩掀了開來，突然像著了魔似的盯著那張毫無生氣的臉看，鼻子輕輕抽動起來，眼睛也漸漸濕潤起來，末了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悲痛就嚎啕痛哭起來。
此刻，沒有人會相信鄧孟烈是在演戲，並被他的真誠打動了。
平時內斂的男生此刻完全放縱起自己來了，同時也將一切置於腦後，隻顧忘情地哭訴：“漣漪，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害死了你！可我不是真心要害死你，是我一時衝動才這麼做。我知道我罪孽沉重，罪當該死，就算我被槍斃了，也無法讓你重新活過來。該死的是我，不是你，漣漪，是我害死了你。”說到最後竟撲倒在死者身上放聲痛哭。
舒文玉舉著執法記錄儀對準犯罪嫌疑人，好將麵前這幕真實的情景記錄下來，就算他事後矢口否認也無濟於事。
十分鍾過後，鄧孟烈才停止了哭泣，扭頭看見舒文玉拍自己的視頻，猛然醒悟過來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搶，卻被對方閃開了。
鄧孟烈用憤怒的眼光注視著舒文玉，接著又移向楊坤和趙峻，那樣子像要生吞活剝了他們，卻並沒有做出與之相符的舉動，隻一動不動地站著，一聲不吭。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縱聲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