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平時脾氣就不怎麼好,又見死者父母這麼蠻不講理,不僅態度粗暴,而且把話說得太難聽,深深紮傷了他的自尊心。士可忍孰不可忍!默然半晌,他終因忍受不了而替自己和校長辯解。
這無異於火上澆油,死者父母暴跳如雷,不光破口大罵,再難聽的話都能噴出來,還擺出副打架的姿態,盡管警察就在旁邊。
陳老師見狀,覺得形勢不妙,就往後退了兩步,不再跟這對完全失去理智的夫婦爭執了,同時將李校長拉到一邊耳語了幾句。
盡管李校長理解喪子之痛,也能夠容忍他們的粗暴,卻不想再安撫這對可憐的夫妻了,因為他明白在這種情形下說什麼都不管用。
不過,李校長和陳老師也不敢離開,畢竟他們是校方和班級的負責人,遇到這種事是不能撒手不管的,否則要承擔嚴重的後果。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忍受一切,靜待對方慢慢冷靜下來。
楊坤非常同情這對夫妻的不幸遭遇,也能理解他們這種過激的行為,但還是聲色俱厲地勸阻他們,不要因情緒失控而做出違法的事。
西裝雖名貴,卻沒有警服有震懾力。
這不,郭楓父母見警察嚴厲地指責自己就有所收斂了,後在警察的一番勸說下慢慢冷靜了下來,不再吵鬧了,隻是對著兒子的屍體哭。
楊坤見死者父母冷靜了些,就準備向他們詢問被害人的情況,誰知他們夫妻倆什麼也不說,隻顧著傷心哭泣,末了隻好放棄,改為明天親自登門調查詢問。
過了會兒,楊坤向指揮中心打了個電話,請求派車將被害人的屍體拉回警局做解剖,做進一步的屍檢,從而找出有利於破案的線索。
十分鍾不到一輛警車來到了靜心湖邊,幾位民警從車裏跳了下來,走向支隊長,向他報告了一聲便開始動手搬屍體。
死者父母自然是不願意看到兒子的屍體被別人帶走,而且還要進行解剖,所以哭喊著阻止民警的工作,但最後還是沒有能夠成功。
做母親的悲痛欲絕,放聲痛哭一陣就暈倒在地上,不再出聲了。
丈夫見妻子昏死過去,大驚失色,停止流淚,趕緊將她抱起來。
李校長生怕出大事,便趕緊掏出手機打120。
很快,一輛救護車嗚嗚嗚地駛進了校園,來到了出事地點。
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將昏迷不醒的病人小心翼翼地抬進了救護車,接著做丈夫的往救護車裏鑽進去。
上了車,做父親的扭過頭,透過車窗玻璃看向那輛裝著兒子屍體的警車,眼淚簌簌地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這時,李校長和陳老師倒是感到了一陣輕鬆,終於可以不用麵對這對夫婦的辱罵和指責了。當然,接下來要做的安撫工作不會很輕鬆。
李校長知道幾位警察還沒有吃晚飯,就請他們到外麵去吃飯。
楊坤婉言謝絕,因為這會兒他還沒心情關照肚子,得趕緊找到案情現場。考慮了一下,他請李校長和陳老師先回去,過會接受調查。
李校長和陳老師向楊坤等人告過別,轉身離開了。
******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舒文玉首先開口說:“楊隊,我認為作案現場就在校園內。”
顧小蕾跟著發表看法:“我讚成舒文玉的猜測,因為屍體在學校的湖裏發現。學校采取封閉式管理,絕不可能讓外人運屍進來。”
舒文玉點點頭:“再蠢的凶手也不會這麼做,沉屍的地方多了去了,怎麼會選擇來學校呢!楊隊,我敢斷定作案現場就在學校裏麵。”
楊坤沉思默想了好半天才點頭道:“對,你倆說的有道理。”
舒文玉和顧小蕾相視一笑,眼裏閃出幾分得意來。
舒文玉問:“楊隊,你認為作案現場會在哪兒?”
楊坤反問:“你以為呢?”
“我……”舒文玉環顧下四周,“我想,應該在比較隱秘的地方。”
顧小蕾說:“這是肯定的,因為學校的過往人不少,就算是雙休日也不會連個人影都沒有,何況剛才李校長也說過,這個雙休日高二高三都補課。所以凶手必須在隱秘的地方作案,而且很可能是晚上。”
“嗯,應該是這樣。”舒文玉點頭表示讚同,接著又看向支隊長問,“楊隊,你以為呢?”
楊坤沉吟著說:“我認為你們分析得對,作案現場應該就在校園內,而且就在附近,因為這樣更有利於將屍體沉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