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尷尬到冰點。
不知哪個小廝叫了句“侯爺來了”,眾人齊刷刷回頭。
薑十一悄悄從指縫偷看。
薑義正臉色鐵青,怒火攻心,罵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將這個賤婦潑醒了!”
若是妾室與人私通,按照東辰律法,一律浸入水牢,永不見天日。
薑茹芊哆嗦道:“爹爹知道我娘親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一盆冷水澆下去,屋內的人醒了大半,葉若媚顧不上麵子,連滾帶爬過來扯住薑義正衣角,“冤枉啊老爺,沐姐姐說叫我過來瞧瞧小十一,誰知再醒來就是這般模樣。”
她眼淚飛湧,哭得梨花帶雨。
“區區一個妾室也敢與正妻互稱姊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薑十一還沒開口,穆盈棉的聲音冷冷傳過來。
她站到薑十一身側,公然偏向她。
薑十一微揚下頜,“你死到臨頭了還敢信口雌黃,媚姨娘,你可真是作惡多端。”
“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今日既然發生了這種事情,還請父親明察秋毫。”
薑義正眼裏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被憤怒吞噬,他揮手,正要叫下人將葉若媚帶到水牢去。
忽然,眾目睽睽下,媚姨娘掏出了一件物什。
“我有證據的!你們看,沐清雲她雖為正妻,但不受老爺寵幸,對我格外眼紅,出此惡計陷害我,卻不慎將這玉佩掉落在了廂房裏。”
“沒錯。”她那個狗腿丫鬟為了保命也連忙附和,“的確如此,奴婢可以作證!”
矛頭瞬間調轉指向沐清雲,薑十一冷冷一笑,回頭觀察母親神色,正想否認,卻看清楚了母親眼底那肝腸寸斷的淒楚。
一愣,隻聽比她長幾歲的穆盈棉小聲解釋道:“你不明白,當年薑侯爺和薑夫人是人人豔羨的天作之合,一塊雙鯉玉佩定的親,現在媚姨娘手裏拿的就是半塊玉佩。”
薑義正喉結滾動,他的確將自己手中的雙鯉玉佩隨手給了媚姨娘,內心清楚她在栽贓。
他目光掠過屋內乞丐,看向老夫人,最終停在薑十一身上,心裏瞬間便有了決斷。
扭頭怒斥道:“沐清雲,你個毒婦!”
他逼近兩步,薑十一立即攔在母親身前,薑義正知道她的厲害,又礙於太子,不敢上前,但嘴上絲毫不客氣。
“為了構陷媚兒,不惜使出如此毒計,真是丟我薑府顏麵!”
他大袖一甩,“都散了吧,今日鬧劇我自會查清楚。”
“慢著。”
即便局勢頃刻間扭轉對她們不利,但薑十一言語間還是超脫年齡的冷靜。
“父親,你既然斷定這塊玉佩是我母親的,那就請你拿出你手裏的一半,向大家做個見證。”
沐清雲這些年的遭遇皇都女眷們也聽聞了一星半點,紛紛敷衍。
“沒錯。”
“薑侯爺拿出來證據,好想我們大家心安。”
“一塊玉佩就能洗清媚姨娘的冤屈,您何樂而不為?”
“對啊,定親之物,薑老爺不可能亂扔吧?”
薑義正麵子上下不來,梗著脖子道:“我自會拿出那半邊玉佩,大家不用操心。”
穆盈棉不爽道:“都瞧見媚姨娘做的那些狐媚子事,還要庇護,這薑府寵妾滅妻,有違倫理之事……”